赵亦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向别人解释的人,可正因为面前这个人是木微凉的母亲,他愿意多说一点,多解释一点。
何夏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看的出男人的忍耐,否则,像她这样的身份,他大可以不必理会。
有些人,身上的高贵,那时后天的培养。可有些人身上的贵气还有那逼人的气势却是与生俱来。
而赵亦深就是后者。
“伯母,我并不要求你能立刻接受我,我只希望,不要因为我而让你们母女俩产生不和,毕竟微凉她是那么在意您。”赵亦深说着,温和的笑了,那样的笑容,带着淡淡的暖意。
何夏叹息一声,她能够看出来,面前的男人究竟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能做出这些事情,来讨好自己。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应该不是多话的人。”
赵亦深一笑:“伯母慧眼如炬。”
何夏不言。
“其实没有什么理由,不过是不希望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样子。”
说完,赵亦深推着轮椅转了一个方向,将手中削的一个苹果放在了何夏的面前。
何夏看着面前被削的很漂亮的苹果,有些讶异他一个大少爷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有些感叹他的技巧。
她抬起头看了赵亦深一眼,只瞧见他眉眼浅浅。
何夏接过了苹果。
“伯母,我身体不好,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我来找伯母,听伯母说她小时候的事情。”顿了一下,赵亦深补充了一句:“我总是遗憾,没能陪着她一起走过少年时代。/”
她的少年时代,身边有另一个男孩,那是他一直嫉妒的原因。
他瞧见了她成熟的美丽,却没有见到她青涩的曾经。
赵亦深将手中的刀放在了一边,抬起头,见何夏正在吃苹果,笑了笑:“伯母,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说着,赵亦深就推着轮椅离开了。
从始至终,赵亦深都没有说一句深爱木微凉的话,可他的字里行间都体现了对木微凉的疼爱。
恍惚间,何夏好像见到了一个默默付出的身影。
她低头,叹息一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感慨什么。
她想女儿终究是幸运的,即使当初的那一场婚姻源于被迫,然而走到现在却成了一种幸福。
除却他的腿不好,他确实是一个好男人,至少,自己的女人比当年的自己幸运。
何夏心不在焉地啃着苹果,心里却在想着赵亦深的话,她想自己是不是老了,她想自己是不是追究的东西太多了?
一个苹果坑完了,剩下的果屑被扔在了垃圾桶里,何夏歪着头,看着窗外,怔怔出神。
晚些时候,庄生来给何夏送饭,看到的就是正在出神的何夏,以致于他连喊了几声,何夏才回过神来。
何夏有时候会想一些事情,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何夏这么出神的样子。
他愣了愣,想要问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招呼着何夏用了晚饭,让何夏休息。
只是临走时,何夏的一句话,让庄生愣在了那里。
“小生,你若有喜欢的女孩,就带给我看看。”
庄生抬起头,怔怔的开着前方,心里酸涩极了,许久之后,他听见自己说了一个“好”字。
这一晚,庄生睡得很不安稳,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身边有木微凉,还有何夏,三个人开开心心的为他庆生,一个大大的蛋糕摆在他的面前,他一口气吹灭了眼前所有的蜡烛,闭上了眼睛许愿。
他许了一个愿望,希望他们能够永远的在一起。
突然,他就睁开了眼睛。
四周是冰冷冷的墙壁,外面依稀能够听到有什么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注意听了,才知道又下雨了。
于是,他就睁着眼睛,听着雨声,再没能睡着。
早晨,他起床,带着一些饭菜,去了医院,刚刚进医院的大门,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医院的角落里,景瑶似乎在和一个人发生了争执。
庄生本来打算走过去,然而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他转到一边,去接了一个电话,等到再回来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庄生看了一眼,轻笑一声,想或许是自己看错了,于是就拎着早餐去了何夏的病房,却在病房门前,瞧见了正在说话的景瑶与木微凉。
庄生的眼中闪过一道光,景瑶和平常一样笑着和他打招呼,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他对景瑶一笑,扬了扬手里的早餐和木微凉说:“我给何美人带了早餐。”
“妈妈已经醒了,还是不太愿意见我,庄小生,你送进去吧。”木微凉说。
庄生点点头,提着早餐进了何夏的病房。
过了一会儿,庄生再出来的时候,景瑶已经离开,他只看到了站在窗口,神情有些怔愣的木微凉。
略微迟疑了一下,庄生走了过去,关切地询问:“怎么了?”
木微凉轻笑:“没什么,只是还是有些担心妈妈,庄小生,今天早晨,我去找了医生,医生说妈妈的心脏有复发的迹象,让我照顾好妈妈,不能让妈妈的情绪再出现大的波动了。”
庄生伸出手,揉了揉木微凉的头发:“别担心,没事的。”
木微凉看了庄生一眼,点点头。
“哦,对了,景瑶怎么来了?”
“景瑶听说我妈妈出事了,所以过来看看。”木微凉有些奇怪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