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变得火红那一刻,顾容裳心跳突然加速起来。就好像要从胸口跳出来。
“姑娘,奴婢扶着你出去。”
“姐姐,姐姐,宝儿来送姐姐上花轿。”刚走到门外,顾容裳就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
是章宝儿。
这段时间宝儿一直都跟着夜小马,就夜小马那性子到是把宝儿带得开朗了不少,已经从之前那件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不过,没能将小家伙带在自己身边,她也觉得很愧疚。
“宝儿。”
感觉一双暖暖的小小的手抓住她的手指,顾容裳会心一笑。
“姐姐,你看不见,宝儿带你走。”
“好。”
古时都讲求兄弟送嫁,她现如今的兄弟,就只有小小的宝儿一人了。
从院子到大门的路不长,可每一步顾容裳都走得很用心。每一步她都会回忆自己活了二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似乎当年的那些事情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噼里啪啦”鞭炮声在耳边响起,打断她所有的思绪。
“姐姐,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宝儿长大了就揍他。”奶气稚嫩的声音莫名的让顾容裳觉得暖心。
“好,那宝儿长大以后一定要保护姐姐哦。”
“恩。”今天打扮得像散财童子似的章宝儿异常郑重的点了点头。
“姑娘,上花轿了。”
顾容裳站在那里,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让她觉得心底一暖。
她知道,一定是他在看着她。
走下台阶,一直手里的大掌轻轻将她握住。
“小心台阶。”温柔低哑的话语,让顾容裳眸低笑意更深。
“恩。”
上了花轿,随着司仪声起,世界开始变得摇晃。
“又下雪了,好大的雪啊。”
坐在花轿中,顾容裳只感觉外面的寒风越来越重,纵使她外面还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仍旧觉得冷。
花轿还没走多久,顾容裳就感觉前方也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她知道,今天也是墨渊娶沙娜的日子。
还真是巧了……
在古代,纵使是都城的街道,也绝对没有现代的大马路那么宽敞。两队迎亲队伍,又都是王爷级别的大人物,那阵仗自然是不用说的。
光是迎亲的人都上百人,占地之多可想而知。
要同时走过这条街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所以两队人马都停了下来。
骑在一匹白色汗血宝马上的墨渊唇带两分笑的看向墨战。
“皇兄,成亲吉时不可误,不知皇兄可否行个方便让让臣弟?”这话的意思表明他不会是那个当先退让的人了。
“啪啪啪啪”的声音敲击在轿子上,听得顾容裳皱起眉头。
“大花,外面的雪很大?”
“不是啊姑娘,是下冰刀子了!”
“冰刀子……”顾容裳微微掀开盖头看了看帘子外。
不看还好,一看,那还得了。
这冰刀子是冰雹,而且还不小!
“啊……”
“下冰刀子了,下冰刀子了!”
围观的百姓中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一下子街道上就变得混乱起来。
从这里到摄政王府还有好一段距离,让人冒着被冰雹砸的危险赶回去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咚”的一下,顾容裳感觉轿子突然漏风了。往下面一看。
好样的,花轿都被砸穿了!
墨战四下看了一圈,这个街道上也只有一间茶舍比较宽敞。“把花轿抬到茶舍里面去。”
“快,把花轿抬到茶舍!”墨战话音刚落,墨渊也开口了。
显然,这里到晋王府的距离也绝对不近。
茶舍老板哪里敢得罪两位亲王,只能让人把大堂里的东西都收拾了,让他们放花轿。其余的人挤不进来只能找别的地方躲了。
顾容裳坐在花轿里被晃得昏昏沉沉的,本来头上的凤冠就重得让她想翻白眼。
“姑娘,先到楼上去歇息吧,那冰刀子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
“好。”
另一边,沙娜的花轿也进来了。
“公主,您没事吧?”侍女上前担忧道。
沙娜揉了揉把砸疼的肩膀,她的花轿也被冰雹砸穿了,只是她比较倒霉,被冰块砸到了肩膀。
“先找地方歇脚给本宫准备一些热水。”
“是。”
两位新嫁娘从茶舍的两边上了二楼。留下一片混乱的大堂。
一身红衣的墨战站在茶舍门外看着外面的情况,面具下的绿眸微眯。
同样是一身红衣的墨渊走上前,他身材也很高挑,但跟墨战比起来,却明显气场不足。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皇兄穿黑白以外的衣袍。”
墨战没有应声。
墨渊也不在意。“只是不知道在洞房花烛之时,皇兄会不会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总不能让皇嫂看着这张鬼面洞房吧?”墨渊已经记不得清楚到底是多少年前墨战戴上这张面具了。
那时的原因……
对了,当年他们兄弟几个顽劣,总喜欢玩一些新鲜刺激的。有一次意外,墨战从假山上摔了下去。当时他还小,看见摔得满脸是血的墨战很是害怕。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从小话就不多的皇兄。
似乎是从那次病好了之后,墨战脸上就一直戴着这个面具。
当年就是父皇发怒了,他都不愿将面具摘下来。
这么多年来,大家似乎都习惯了他这个样子……
“这么多年……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