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白在离家之前,已经跟顾君友一起参加并通过了县试,成为了一名童生。但因着要出远门,顾君白就放弃了四月的府试,打算来年再下场来过。
而顾君友则连续通过了县试与府试,也要等到来年的二月再参加院试。但因他的成绩不算出众,他也没有将心思全部投入在念书上,而是分出一部分心思来,跟顾采荞学习经营生意。
不得不说,顾君友在念书方面的天赋是远远不如经商的。只不过在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是十分低贱的,所以顾采荞才支持他尽最大可能的参加考试,能捞到一个秀才功名是最好不过的。就是不能,多读些书,多长些见识,以后出门与人相交,也能让人高看几分。
“小七啊,你爹就快回来了,你可要乖乖的听话哟。不然的话,到时候娘可不给你吃你爹带回来的好东西,知道吗?”
小七闻言,瘪了瘪嘴,有些伤心。
顾采荞见了,忙撇了撇嘴,翻白眼表示无语。这小家伙儿别看这年纪小,最是会装会演了。只要别人稍微不如他的意,他就装作一副很委屈的模样,小嘴一瘪,小眼睛蓄满泪水,水汪汪的如一眼清泉,惹得大家心里软塌塌的,任他为所欲为。
柳氏无疑是最吃他这一招的,也让他用起来百试不爽。
顾采荞忙双手叉腰,朝着柳氏劝道。
“娘啊,你不能这么惯着他的,男孩子,就得揍,不揍不老实的。”一本正经的顾采荞原本是十分认真的在说事情,无奈她现在也才十岁不到,小小模样做一副正儿八经姿态,看起来滑稽的很,只会引来众人哄笑。
“小丫头片子,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还教你娘咋教弟弟。要想教孩子啊,赶紧的长大,说了婆家就有机会了。”
“哎呀,外婆,人家才几岁啊。要说婆家的是小姑不是我。”顾采荞现在最是怕人提起亲事这回事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家里有个待嫁适龄女儿家这事儿。
自打叶茂明委托柳氏替叶家玉蜇摸亲事之后,柳氏,方氏还有柳郑氏,这是一有空闲就坐在一堆把村子里甚至村子里某些七大婶儿八大姨的亲兄弟表兄弟侄儿表侄儿的,统统拉过来一阵儿议论。
议论一天两天,没事儿。
议论一个两个,没事儿。
可是他们那是上百个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直复到了现在。剖析起男人来,那叫一个深入,那叫一个透彻,比那把手术刀给人活剖了还要恐怖。
她还好,她是个女孩子,听听也就过去了。倒是顾君白顾君友和韩仲谦三个可怜的娃,每天被几个大龄妇女耳膜摧残,简直不忍直视。
叶家玉身为当事人,又是妙龄少女,似懂非懂的年纪,更是怕的不行不行的。
此刻,见顾采荞将火苗子又往自己身上引,当下抱起针线篮子,就要跑。
“家玉,别跑了。这都挑了一年多了,人我也给你介绍了不少了,你到底要个什么样的,能不能跟我说一说?”
叶家玉起跑的动作僵在当场,而后慢慢的放松下来,抱着针线篮子重新坐了回去。篮子里,是一张大红色的锦缎,锦缎的中央,已经绣好了一只鸳鸯和几片叶子,另外一只鸳鸯也已颇具雏形。
她将它捡了起来,摊开给众人看。
“这是我亲手为自己绣的喜帕,嫂子你也别催我了。这个喜帕绣好之日,我便会告诉你,我中意哪一个。”
听她这么说,柳氏几人眼睛一亮,这是有中意的了!
“别问,我是不会说的。好了,线快完了,我回屋去拿去。”
柳氏几个叹息一声,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
“你们猜会是谁?我猜是那个张大婶儿家的外侄儿,那小伙子模样俊俏,本分老实又有个手艺傍身,像是家玉会中意的模样。”柳郑氏率先开口,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倒觉得咱们村老刘头家那个老三不错,看着挺机灵的,长得比张大婶儿家的外侄儿差不了多少。家玉是个读书人,怕是不太喜欢那种太憨厚的,机灵点儿的,以后存着本钱了,俩人一起做个小生意啥的,日子定会红红火火的。”方氏的看法与柳郑氏不同,她也是离开了顾家老宅才改变的。若是以前,她也会觉得老实憨厚的可靠些。
现在看来,当初的顾贤德看起来可是比顾贤南老实,结果呢。顾贤南对锦娘十年如一日的疼惜,就算她连声三女,他都没有给过半分脸色。再看顾贤德,自己给他生了两子一女,给他当牛做马的劳碌了十几年,到头来,还比不上一个人尽可夫的寡妇,这让她情何以堪?
所以,她再也不信男人老实就能老实一辈子了。
柳氏端着盆子倒掉了脏水,转过身来,继续接话。
“我倒觉得九嫂子的弟弟不错,九嫂子娘家人我也见过几次了,爹娘都是和气人儿,又有些本事,她弟弟虽然是老幺,但是从小就性格好,孝顺爹娘。就是九嫂子嫁出来这么些年,一家人从来没红过脸,闹过矛盾。我就喜欢那样家庭和睦的人家,男人多大本事挣多少钱无所谓,关键是会体贴人,公婆也好相处才是最重要的。”
这可是柳氏的亲身体会,由不得方氏和柳郑氏不信。特别是方氏,听了柳氏的话后,立马风头一转,连连点头。
“对对对,还是锦娘想的周到。这找婆家找婆家,男人都不是第一的,婆婆才是最主要的。想我跟锦娘,那都不知道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进了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