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宣旨官和他的手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都急着去盛京呢。那宣旨官又催促了一下宋伊晴。
宋伊晴回头看了看,道:“义大哥,我这就先去了。若是查到了,就给我寄信。哦,等到我把家安下来再说。”
说完就回去了,陈有义看着他们骑马离去,弄得满地都是灰尘。
他挥了挥灰尘,跑到前面的粉丝摊子坐在,准备吃完粉丝再走。
他们一路向东走,幸好这些大镇子都是有官道的,马儿跑起来还算平稳。
宋伊晴是一个闲不住的,也不想一路上都这么闷,就与左边跑着的宣旨官聊着天儿,“那小皇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宣旨官一听,更是愁眉苦脸了,“下官具体也是不清楚的,只是知道整个御医院的御医都去了,没一个人拿得出方子。而且……而且……”
“怎么了?”
宣旨官惊恐地咬了咬唇,“听说有一个20来岁的御医被传染了。”
宋伊晴握着缰绳的手猛地一紧,“那……那人是谁?不会是黄敬之吧?”那家伙年后就回京上任了。
千万别是黄敬之,他好不容易与家人相认了,黄大夫要是知道了,怕是会瞬间老掉十岁。
宣旨官一听,立马摇着脑袋,“不是不是,那御医好像姓陈?还是成来着?不是黄御医。”
宋伊晴这才松了一口气。
黄敬之虽然挺傲气的,但是对于医术那是真心诚意地学习的。与她的关系也是不错的。毕竟去年他还与她同生共死过呢,一起去弈城,一起从弈城活着回来。也算是有缘分了。
宋伊晴复而一想,有些咬牙切齿,“是谁推荐我去盛京的?”不会是楚芥寻那个混球吧?
“听说是丞相大人提及县主您的。”
宋伊晴脸色猛然一变,看了看云破月。他眸色阴沉,唇瓣紧抿,没有说话。
春天的风吹在脸上明明很是温暖,可是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全身都在发冷。
如果是当今的冷丞相,那么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在暗示她吗?
还是说那权臣冷相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毕竟楚芥寻那么早之前就查到了她的身份,如果有心人一查,绝对是会发现的。
一瞬间,宋伊晴觉得心乱如麻。她喘着气看着前面的路,官道两旁全是树,她看着觉得有些晃眼,浑身都不舒服。
她脑子里乱乱的,总觉得自己这一去,就要彻底被束缚,成为笼中之雀。自己更是明知飞蛾扑火却还是要冲上去,就这么硬生生……成为别人的棋子。
那么一瞬,宋伊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对于这个身体的爹并不熟悉,也不知道那个丞相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怎么想处理自己。
看着陈想容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实在无法想象那高高在上的冷相会对她有多好。就怕一去就沦为棋子。
简直太可怕。
她脸色有些发白,突然发觉手上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她垂头一看,云破月伸出冰凉的手正握着她的手背。
她惊愕,侧头看过去,云破月照旧的面无表情,只是一双重瞳正看着自己。
似乎……是在担心她?
宋伊晴心里微微有些乐呵,这个护卫还算有点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给他的小金条起了作用啊。
宋伊晴想着还有宣旨官和一群护送的手下,赶紧拍掉了云破月的手。
那宣旨官觉得诧异,“丽水县主不舒服么?”
宋伊晴摇了摇头,“没什么,刚才在想怎么处理小皇子的病。”
她抬眸看向远处,前方除了路还是路。
明知前往盛京就可能成为棋子,她不得不去,那么,她就要为自己留下后路,让人无法动她。
别人想把她当做棋子,那么,来试试,到底最后谁会成为谁的棋子!
宋伊晴唇角微扬,既然必须去,那就不要再怨天尤人了,想好怎么在盛京混就是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呢。
看来,福寿膏那事捅破了,会对她有好处。
她掀唇露出微笑,一边骑着马儿一边和那宣旨官聊天儿,“官爷,我听说盛京的达官显贵多得很呢,听说有一种叫做‘福寿膏’的东西,只有达官显贵才用得起?”
那宣旨官听到“福寿膏”三个字,忍不住露出艳羡的表情,“是啊,那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里卖到盛京的。就是达官显贵都不一定能够得到呢。听说那东西少得很,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他也就听上头的人说过,至今都没有见过呢。“听一些公子哥说,抽那东西简直就好像在仙界一般。”
宋伊晴干笑一声,“我还致幻剂呢。”
对啊,仙界,嗯,是仙界……
宣旨官不懂宋伊晴说的是什么东西,又在那里说着福寿膏的好了。
宋伊晴干瘪瘪地笑着,“官爷吃过没有?”
那宣旨官脸一红,“自然没有,那东西精贵得很。若是这次,县主您立了大功,若向陛下提起,应该能得到的。”
宋伊晴干笑,打着哈哈,“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
她对那玩意真的不怎么感兴趣,您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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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空旷的宫殿里时不时向外面传出些哭声,站在外面的太监宫女围着一个穿着明晃晃朝服的男人身后打转。
“还好……还好。”皇帝手背在身后,喃喃自语。至少还能听见孩子的哭声,至少还有口气儿。
身后的人垂着脑袋,全部都鸦雀无声。
又听见里面一阵一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