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了下去。
许是被她的话给吓住,那些刺客暂时没有继续进攻。不远处,巍峨的皇宫像一头巨大的兽在黑暗中张大了嘴巴,寒意四起。
花未央冷冷扬眉:“怎么?怕了?来啊!”
话音未落,更猛更密集的箭雨就射了过来。暗淡的星光下,花未央黑了脸一一敢情人家刚才是在上弦!
“小心!”舒夜挥舞着大裘冲过来挡到她身前。
“奶奶的!”花未央推开舒夜迅速在箭阵中前进。她的身形快如闪电,竟然没有一支箭射到她—大部份箭散落在地上,而另一部份则在她手里!
舒夜惊呆了,杀手们也傻眼了,箭雨停了下来。
“去死吧!”花未央怒吼一声两手朝前一掷,数十支箭便射了出去。那力道之在,箭与空气擦出细碎的火花,挟着她的愤怒疾射出去。
“啊!”
“唔!”
“砰!”
是很多人受了伤的声音。分明是黑暗中,她却如同长了夜眼,箭无虚发,一一出手便把敌人的气场给压了下去。
暗淡的星光下,她迎风而立,白色长裙翩跹如蝶,娇容肃杀,目光凛冽,气场强大,简直就是一个高傲的女将军!
“王爷,您没事吧?”就在这时,卫风带着人马匆匆赶来,侍卫们手里的火把照亮了现场,满地都是箭和血,杀手们已经四下逃散。
卫风脸色大变,声音都变了调,“王爷!”
“没事。”舒夜推开卫风走到花未央面前站定,眼中有惊有喜,悲悯,“原来你一直在装傻!”
花未央不可置否,举步欲前。
“央儿!”舒夜猛地伸臂一捞。
花未央始料未及被抱了个满怀:“你疯了?快放开我!”
“央儿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舒夜欢喜极了,不但不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花未央被勒得透不过气来。破口大骂:“混蛋,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
“央儿,十年不见,你可知我……哎哟!”
舒夜抱着脚在雪地上跳个不停,侍卫们傻了眼,卫风则不忍的抬手捂眼。
“央儿你踩疼我了!”
“哼!”
她冷冷转身寻找自己的马车,宽阔的长街上哪里还有马车的踪影,就连小莲都不知踪影。
“我送你回去。”
“不必。”
“你知道回家的路吗?”
这一问就成了难题,花未央还真不知道回花府的路!
“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啊!”
舒夜刚陪着笑凑过来,一柄短小的匕首就抵上他的喉管,花未央冷冰冰的看着他:“说,为什么骗我?处心积虑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央儿……”
“说实话,要敢有一个字作假,我立刻杀了你!”她磨了磨牙,手上的匕首朝他的喉管压了压。
喉管上金属冰冷的质感真真切切,舒夜脸上的笑终于消散,他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忧伤:“未央,我回来了,十年之约,我做到了!”
“十年之约?”花未央蹙眉。
“你不记得了吗?”舒夜吃了一惊,“十年前我被驱逐离京时答应过你会活着回来,你都忘了吗?”
难道是宿主生前定的约?不对,宿主天生就是个傻子还立什么约!
“十年前的你聪慧无双。”舒夜低低的叹了口气,握紧她的手,“对不起,没能带你一起走……”
“你的意思是九岁的我还很聪明?”花未央愣了愣。
“恩。”舒夜用力点头,“名冠京华!”
倘若柳氏要她死,在童年时下手更方便,为何还要等到她十岁?比起暗中用毒,直接下手不是更方便更保险?
种种疑惑浮上心头,花未央瞳孔猛的一缩,忽然叫了起来:“她们恨我却不得不让我活着,为什么?”
“利用。”舒夜怜悯的看着她。
“利用?”花未央被震得后退了两步,心中豁然开郎。对啊,就是利用!把她弄成傻子好摆布啊!
“卑鄙!”她纤长的五指紧缩,发出骇人的咯咯声。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她猛的转身。
舒夜急忙伸手拉住她:“央儿!”
花未央垂眸,看着他的手。他的掌并不是养尊处优的柔软,而是粗糙的。
“那么舒夜你呢?不是也想利用我吗?”她冷冷的扳开他的手,凛冽的目光一直逼视着他的眼睛。
舒夜心一痛,忽然笑了:“不。我答应过母后不再卷入朝廷纷争,只做一个闲散王爷。”
“你以为我会信?”花未央冷笑,她太明白人心的狡诈了。舒夜和她一样是活在刀尖上的人,他们这样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活着,往上爬,怎会轻易放弃?
“你不信我?”舒夜倍受打击,眼中弥漫起无尽的哀伤,“未央,我虽为王爷,却从不参政。不日我就会离京回封地去,你若再不信我,我便辞了这爵位!”
花未央不说话,清冷的黑眸深不见底。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卫风会送你回家,再会!”舒夜转身,大步离去,毫不眷恋。
星光下,雪地上,他的背影看起来很萧瑟。花未央犹豫了一下,又坚定了信念——等他辞了爵位再信他也不迟!
寒风又起,她动了动唇:“真冷。”
卫风上前一步,道:“花大小姐,时候不早了,走吧!”
“恩。”花未央点点头,跟进着卫风离开。
忽然,脚下一咯,雪地上一枚核桃大小的玉牌映入眼帘,是杀手留下的!她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