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被人丢在无人岛上一个月,你也会万能的。”未央道,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说漏了嘴。在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罂粟之前,她所接受都是魔鬼训练,野外生存技能训练只是其中之一。
舒夜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还有很多!比如用动物的脂肪和木榉灰作香皂,和各种动物的搏斗技巧……啊!”花未央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花靖丰怎能那样对你?!”他低吼,有疼惜也有愤怒。他实在无法想像她一个人在荒岛上是怎么活过来的!
花未央怔了怔,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额上浮起三条黑线,怎么和他谈论起现代生活来了?
“他承诺了会好好照顾你的!怎能让你一个在荒岛上自生自灭!”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用力抱紧她,恨不能把她揉进骨头里一般。
有力的怀抱温暖无比,未央眼眶一热,任他抱着没有动。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能信任他?他那么势力,一心想往上攀,不然也不会搭上舒荛,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对不起,央儿对不起……”
他自责的低喃着,语无伦次的说着花未央听不懂的话。斟酌了一下,她试探性的问:“你……离京前与他做了交易?”
舒夜身子一僵,沉痛的点点头,松开她,手扶着她的双肩与她眼对眼鼻观鼻:“在我还是皇子的时候,成为太子的呼声很高,那时我时常出入你家,我答应过花靖丰若我他日为帝,你必为后!”
“但是你走了,舒荛成了太子,我成了太子妃,他便开始扶持太子。很显然,你也好,舒荛也好,爹的目的只有一个!”花未央的心沉了下去,喉咙发干,“让我成为大昀的皇后!”
舒夜沉默。因为花靖丰的确是这么想的!他曾私下说他的女儿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孩,必定母仪天下!
“所以他对我言听计从,甚至把真正值钱的家产都暗中给了我,为的就是让我用这些钱来助你打江山,是不是?”抽丝剥茧,真相露了出来,却是那么不堪……未央眼里蓄起泪光。难道连父母之爱都可以做假吗?
“不要再说了……在娶你之后我并没有承诺他什么,也许他和父皇隐瞒了一些事,也许他对我还抱有希望。但是央儿,我是真心想和你回子规去生活,真的,请你相信我!”舒荛紧紧的攥住她的手,生怕她一次之下又离开。
“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当皇后?”花未央仰起脸问。一切都顺理成章,惟独此事无解。
“我不知道,大约是因为他爱你……”
“不,这不是爱!”未央摇头,“他一定有所图!因为我并不是他的女儿!”
“养女一事不是你们的诡计?”舒夜错愕的问。
“不是。我与他并无血缘关系。”花未央摇摇头。她以命换来的人生,好像还是老样子——都是别人棋盘上的子!
舒夜惊讶极了,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个事实。
“我想,你大概也成为别人的棋子了。”花未央说。爹不可能不知道舒夜修练问天的事情,把宝押在一个随时都会死的人身上实在不是明智之取。那么就还剩下一个可能:待她有孕便挟天子以令诸侯!
聪明如他,怎会想不到?舒夜也发现了这一点儿,他伸手爱怜的摸摸好的脸:“但是现在,我回来了!我们又在一起了。我是睿王,你是睿王妃。”
“若你为帝……”
“你必为后。但是!你若不要,我可以舍!”他低头,吻吻她的脸,万般爱怜,“你是我娘子,我是你夫君。我们的关系,是世间最简单,最亲近的!”
至亲至密,夫妻!
花未央有些感动,她依进他怀里没有说话。如果花靖丰的目的是让她称后,那就决不会让她在子规城待一辈子!她分明能感觉到花靖丰浓浓的父爱,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若他只是要挟天以令诸侯,那花烟雨也可以做到啊,为什么独独挑了她?还有她身上的毒,虽说是皇后与柳氏合谋,但以花家的财力势力难道还不会发现一丝一毫?
难道是和她的母亲有关?她的母亲到底是什么人,花靖丰要这样丧心病狂?越想心越凉,她往舒夜怀里拱了拱,闷闷的说:“你就不怕我连累了你?”
“不怕。只要过了束河到达云雾山,我们就安全了。”他用力抱紧她,“我们夫妻同心,必能其利断金!”
“好。”
漫天星光洒下来,河面上波光粼粼,火堆映红了两人的脸,春日微寒的夜竟无一丝冷意了。
不多时,鸡肉的香味就自火堆里传了出来,未央移开火堆,把鸡扒出来,敲碎外面的泥块一剥,再用手一剥,泥巴、鸡毛便全被剥掉露出鲜嫩的鸡肉。鲜香无比还带着汁!
舒夜兴奋极了:“看起来好好吃!”
“恩。”花未央扯下一大块递给他,“尝尝我的手艺!”
舒夜用力咬下一口,赞道:“唔,真好吃!娘子你真是太棒了!”
“那就多吃点儿!”花未央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她知道这样嘻皮笑脸并不是他的真面目,他是在故意逗她开心。
人生苦短,有得乐就乐吧!
填饱了肚子,某男一脸渴望的望着他:“娘子,我们今晚睡哪儿啊?”
花未央眼一抽:他真当她是万能的吗?她是人不是神!
可是不知怎的,她竟不忍他失望,当真望着火堆苦苦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