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太医来了诊脉之后,听到李太医给出的回答,殿中除了有几个心性尚不够稳定的女子发出一声低低的抽泣声之外,再无任何声响。
离王看着顾舒白和纪子彦全无笑容的脸色,眼底的得意之色都快要满溢!
半晌之后,大长公主冷着脸率先开了口,打破这一室的沉寂:“离王说的,是真还是假?”她并未直接追问,然而谁都知道她现在在问的就是离王口中的那个人。
又是一阵沉默,而后坐在最上首的太后才开口,语气中有一丝难以忽略的恼怒:“真的!”但是,她不是为了离王,她是为了她自己的儿子!
她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明显,纪子彦夫妇和大长公主都看的真切。顾舒白和纪子彦在太后一次次的针对之中对她的感情早就消磨光了,可大长公主与太后姑嫂大半辈子,当年要论起感情说她们是嫡亲姐妹也不为过。太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最难过的不会是纪子彦和顾舒白,而是大长公主。
在太后给处确认的那一刹那,大长公主就好似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离了一般,纵然依旧挺直着腰背。
“皇位上的是你的亲儿子,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儿子!就为了这么一个,这么一个背叛了大元,一心想要篡位的孽子,你居然能狠得下心对付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皇后肚子里可是还怀着你的亲孙子啊!你,你……”大长公主一时激动起来,顿时觉得心口发堵,捂着胸口用力的喘了几口气,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皇姑!”
“外祖母!”一众人等都吓了一跳,距离最近的婉阳和动作最快的康亲王妃脸色大变,连忙替大长公主顺气。好在李太医尚未退下,赶忙替大长公主把脉,又手脚麻利的扎了一针,这才让大长公主的脸色缓和了过来。
就连顾舒白也揣了那么大个球跑过去看大长公主是否安好,而从头到尾,太后只高高在上的坐在那儿,只施舍了一个冷漠的眼神!
大长公主人不舒服可是心眼没减少,太后的反应她也都看在眼里,现在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她什么都明白了!也正是因为明白了,所以一颗心也彻底的凉了下去。
“当年本宫就曾跟太后说过这话,许是太后太过繁忙所以都给忘了。那么,就容许本宫再提醒太后一次。”大长公主深吸一口气,撇除了那些不需要的伤感和难过。她是大元的大长公主,是在妙龄之时就有本事担起为弟弟夺回江山重任的大长公主。她看着太后的目光一寸寸的阴冷了下来,那睥睨的姿态曾让无数敌人胆寒,而今其锋芒和锐利从不减少半分,“十七早年受苦太多,本宫也得了先皇临终托付,本宫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十七!这话,无论何时都有效。敢碰十七者,那就先踏着本宫的尸体过去吧!”
太后放在膝盖上的手蓦然握的死紧,心底有莫名的怨气在翻腾:“大长公主这是在跟哀家叫嚣不成?哀家乃是太后,莫不是还得处处听从大长公主的吩咐?”
大长公主压根就没正眼看她,只低头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声音阴冷而肃杀:“本宫出生之时父皇颇为喜爱,旁的公主还在房中学着刺绣学习女戒,本宫却是由父皇亲自带着学习骑射,行军布阵!五岁那年,父皇允许本宫亲自组建独属于本宫的人手。七岁的时候,本宫亲手杀了第一个敌人!十三岁那年,本宫开始暗中布置,要为先皇得到江山。而后这些年直至先皇登基,江山稳固,谁人不知本宫威名?虽说女子有这等名声不甚好听,可本宫从未在乎过。有什么比得上有足够的本事护得住自己在意之人呢?”
说到此处,她抬头平静的看着太后:“太后,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太后的手指一颤,嘴角猛然抽搐了几下:“你在威胁哀家?”话虽如此,她对大长公主有诸多忌惮,到底也是心虚。
离王轻笑一声,插嘴道:“母后切莫担心!若是放在二十年前,皇姑您的手段的确是足以震撼世人。不过现在嘛,老的掉了牙的老虎,威压虽在,可没了锋利的爪牙,到底没了那份威慑,您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斜睨着看人的架势气势凌人:“你确定?”
这一回连离王也是脸色微微一变,他当然不确定!先皇的皇位几乎就是大长公主打下来的,纵然过去这么多年,威慑犹在。刚才他敢那么说其实多少也是存着试探的心思,现在被大长公主这么一反问,他果断开始迟疑。不过随后想想自己还有一个杀手锏在,再说大长公主若是真还有那点本事,他不会到现在都一点消息都没收到的。
如此一想,离王也就放下心来。
他干脆掠过大长公主,定定的看着是始终神色不动的纪子彦,故作无奈的一摊手:“想必皇上也知道目前是何种情况了,有些事情皇上是否也该正面跟本王说一说了?毕竟,这里这么多的人命可都掌握在皇上您的手里了呢!”
纪子彦漠然的看着他:“朕是天子,这天下人的人命都掌握在朕的手中。”
离王眉头一皱,刚想要说话却被纪子彦打断:“你说的对,都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朕也是该跟你好好的‘谈一谈’了!”
纪子彦也懒得去欣赏离王忽然的变脸,他看着离王的眼神始终如一,就好似看着一个死人一般的漠然冷凝:“皇后是否冤枉了离王,只消看离王此时在做之事便可知晓是非对错,朕并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