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到底做不到心如止水的吧!
阳光洒满白色窗口,一季花开,我们却连最单纯的快乐都选择不了。
世界的大钟停转在印着神秘的童话梦境,风吹起记忆的薄纱,流年里刻下的容颜笑靥,也学会了浅尝即止。
曾经我们以为爱上了就不该有丁点瑕疵,以为爱和被爱,都是上天给予的恩赐……却不知那不过是我们似曾相识的瞒骗。所以转过身偷偷擦净朦胧眼眶,还倔强的幻想着下一秒会出现的风景。
我们用尽全力等待一场酣畅淋漓的痛快,奢求着捧在手心的即是梦想,但终究没能忍住,于是泪在脸上不停的淌。即使仰着头,眼泪也再不会回去了。
那片天,可能也会有不一样的晴朗,却已经没那个幸运一起去看,付诸刻骨铭心的行动,也已经挽不回碧色天蓝。
这时候大概还是暑假里,从未实质意义上住过院的我得以享受一下病号的待遇。大概同样因为暑假的缘故,医院也就忙了起来,不时都有人进到我这个病房,然后,已经连续换了好几个面孔。
至于我霸占了靠窗的床位,得以呼吸到外面放松的空气。基本上每天也挂着耳机,堵住一切可能进入耳朵的声音。
之所以到了住院的地步,还是结束外出活动回到家后没几天的事。原本被明老师当做红眼病的眼睛最终没能把那种难熬的痛苦压下去,眼药水都搞得像自来水一样不停的冲洗。没什么实际上的改变,最终只好去了距家不远的小诊所,然后没能看出是什么名堂,在诊所建议下去了医院,后来又转了院,再后来就在病床上躺下了。
许久未见的父母在接到医院通知后不久到了医院,大概在跟医生有过一番长谈之后,他们进到房间里跟我说话都不敢用眼睛看我了。
这种微妙的改变我自然看得出一定发生了什么。作为母亲,她后来大概只是在我面前时强忍着不哭,“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父亲每每也是眼圈泛红。于是在某种猜测中度过了几天之后,秦休,林荨陆续过来。同样说话时都尽可能避开我的视线的。所以后面倒也不主动的去看他们了。
实际上他们说话语气的改变就跟他们的神色一样不正常,我又不是白痴,怎么会一点都感觉不到呢。
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我虽然可能遇上大毛病,但还不至于到会死的地步。毕竟如果我没几天可活的话,他们不可能还尽可能的回避开我,早已经守在边上,多看我几眼了。
那么我该为自己还能活着感到庆幸么?
嘁,白痴!
父母亲大概是放下了手上所有的事,平日里总是在电话里可有可无的问候这时候变得真实了很多,但是,或许因为时间太久,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们这突然给予的温暖。
所以,我也害怕与他们相处,后来,自然也就是彼此沉默着不说话。
秦休来过几次,这个时候还能没心没肺说话的也就是他了。林荨也不时过来,在她提出要告诉明岚的时候我还是让她暂时不要说。毕竟有些人,还是习惯于悄悄死去不是。
实际上那些因为病痛突然被千百倍放大的爱护关心,对于一个已经快要忘记世间温暖的人来说,一时间是接受不了的。
也是某次听到门外林荨突然提高的声音,我大概猜出了这次最后可能的结果。抬手触碰着盖住整个右眼的冰凉纱布,玻璃窗上淡淡的痕迹突然就有了一种血淋淋的感觉。白色并也触目惊心。
然后,这么久了,我已经习惯了吗?
也许,已经习惯了吧!
林荨的质问在脑子里回旋了好一阵,突然就成了梦魇。
是啊,她说可是他还年轻啊!
在她略带着哭腔的声线里,我不禁也想起这个问题。
于是忍不住告诉自己,确实,我还年轻啊。
后来压低声音的交谈内容我不得而知,老套电视剧的套路的话,大概是会劝慰一番,然后有人进来告诉我实际情况。比如说你大限将至,要有心理准备之类的话。
虽然我没有主动死的勇气,但是如果是意外,让我不得不死的话,我也不会反对。尽管我还有很多很多想要做的事,还有许多想去的地方!
死亡是永远都回避不开的一件事,但也无需恐惧!很多时候我们对死亡恐惧,并非是对死亡本身,而是出于自身。要么是心有不甘,要么是因为身边人。
这是存在于世间固有的羁绊,逃不开的牵扯。
人性固然有自私的那一部分,更多的却是对于身边人的无私的爱。
也会想,我要死了的话,父母该怎么办?要是因为我的死让人伤心痛苦了怎么办……
于是我们才害怕死亡。
嘿,大概是只有知道自己不会死的我才会想这些无聊的事情吧。
于是,活着的时候,就算相处淡漠,却也真正存在着。死了的时候,再怎么痛不欲生,悔恨并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房间里来来去去的病人没能留下太多的印象,倒是透过窗子看到医院楼下的一颗结了果的树,果子已经快要成熟了啊!
安安静静相对平和的又过了两天之后,江陌钰竟然带着杜冉回来了。两个人之间或许还有着某些微小隔阂,但大的层面上,已经是决定好了要一起走下去了吧。
他说她无论在哪,他都会找到她。
她说曾经不小心放开了他的手,所以现在她会抓得更紧。
他说,他们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