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太子妃的成亲仪式很热闹,却也很平静。一方面是来的人多,还有别国特使,加上临晚镜推着景王的轮椅招摇过市,热闹是自然;另一方面,有景王时时刻刻释放着低气压,又有谁敢在太子殿下的成亲仪式闹事?
当然,也不排除有觞帝亲自坐镇的缘故。陛下压镇,太后娘娘把关,皇后娘娘主持大局,还有谁敢闹?
观礼结束之后,太后娘娘终于找到机会命人叫来了临家大小姐。
听宫女让自己过去陪太后娘娘说话,某女差点没笑喷。她和太后娘娘可没什么交情,陪她说话?是陪她吵架才对吧?
夙郁流景在一旁听得脸都黑了,母后叫镜儿去说话,不就是想故意为难她吗?今天是太子大婚,在这种场合母后都不知道收敛,夙郁流景真的想直接和她翻脸了。
想了就做,没等临晚镜开口,他已经冷冷地对喜儿道:“本王与临小姐还有事,你且回去。”
喜儿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景王,又为难地看向临晚镜,犹豫着开口:“可是,太后娘娘让奴婢叫临大小姐过去。”
“难道你没听懂本王的话?”夙郁流景才不管眼前的女人是不是太后的心腹,他的话从来说一不二,眼前丫头若是自己要找死,那就别怪他不给太后留情面。
“可,可是……”被景王那冷冷的眼神一瞥,喜儿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在宫里她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就算面对皇上,也不会怯懦。可是面对景王,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酷肃杀之气,就仿佛要把人吞没了一般,让她大气都不敢出。
“喜儿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回禀太后吧。”乘风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如果这丫头再不走,指不定是王爷要暴怒了。
“乘风护卫,太后娘娘那里,奴婢真的无法交差啊。”喜儿姑娘都快要哭了,她终于体会到常公公的苦楚了。难怪每次常公公去宫外办事回来都哭丧着脸。
“告诉太后,临小姐本王带走了。”说着,也不管喜儿姑娘再怎么一脸为难,他对临晚镜招招手,后者笑眯眯地推过他的轮椅,二人旁若无人地出了东宫。
太后娘娘隔得并不远,也见着了这一幕,自是又被气了一次。皇后就坐在她一侧,瞧见太后一脸便秘的表情,在心里暗爽。太后横行霸道后宫数十年,这下终于遇到对手了。皇后娘娘是巴不得临家小姐与景王在一起,最好能气死太后。
三位公主此时也都坐在太后身边,心思各异。倒是平日里剑拔弩张的兄弟们,今儿个倒像是收敛了所有的仇恨和小心思,欢欢喜喜地坐下来灌太子的酒。就连安王,嘴上也说着祝福太子与太子妃白头偕老的话。
苏幕帘大婚,苏幕遮是最高兴的。他今儿个也被大臣们灌酒,却并不像平日里那般自律。今天的右相大人,有点儿“来者不拒”的感觉。
喝高了的苏幕遮,当真是风姿卓然。眼见着临晚镜和景王相携离去,他眼神一黯,继而又开始一杯一杯地喝起来。
“临小姐。”临晚镜和夙郁流景都没想到,凤舞歌会在这个时候跟出来。
“倾城公主。”某女顿住脚步,回头,笑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凤舞歌。
这种场合,她也敢追着出来,当真以为在夙郁是客人,夙郁就能百分之百保证他们的安全了么?
“凤舞歌,我的名字。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唤我舞歌。”凤舞歌笑意盈盈,似乎并没有把临晚镜当成情敌。
临晚镜一愣,这般有亲和力的公主,是有什么目的的吧?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想套近乎,只是觉得,这样更方便交流。”敏锐地察觉都临晚镜眼底的审视,凤舞歌笑着解释。
“我这样叫你,只怕明天就有人参到皇上面前去。”不是她说笑,太后娘娘在朝中还是有一定势力的。特别是那些老臣,还是很给她面子的。
“额?”凤舞歌有些不明所以,却也并不勉强,又看向一旁的景王。咳,她终于主意到景王的存在了。这存在感得有多低啊?
“王爷,不介意我与临小姐单独聊一会儿吧?”她虽然努力忽视景王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却不免还是有点被他冻伤。
夙郁流景看向临晚镜,后者笑着摇头,一脸自信:“不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当着他的面说。”
凤舞歌的眼底,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她虽然看得出景王与临家大小姐身上确实有甜蜜的气息在涌动。却没想到,已经亲密到这种地步。真的任何事情都不避讳对方的存在吗?
惊讶之后,随着而来的是坦然。既然对方都不介意,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临小姐,其实我很欣赏你。”凤舞歌说了这么一句开场白,再看向临晚镜,观察着她的反应。
却见对方只是轻浅一笑,似乎并不意外。
那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可不太好,但是她又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临小姐的第一次出场,给本公主印象非常深刻。六儿说,你是在给我下马威。”凤舞歌想起第一次见临晚镜,那辆四平八稳的黑色马车,明明连装饰都略显低调,却给人以压迫感。马车窗帘飞起,马车里的那惊鸿一瞥,女子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底幽深的淡漠,深深地印刻在了凤舞歌的脑海里。
她当时就惊叹,谁家养出来的女儿,竟然是这般性子。
怎么形容呢?一半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一半又像坠入地狱的恶魔。偏偏,一个人脸上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