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接受?还是一时接受不了?
这些都是正常的,就连他自已,都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些事情,更何况是她。
坐在床上的乔沫这时突然哭了起来,容承慎吓了一大跳。
不是那种号啕大哭,而是无声流泪的那种,看的人心里格外受不住。
容承慎心里一瞬间极不是滋味儿,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用力抿了抿嘴角,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皱眉看着从她眼眶里迸出来泪珠,死死拧眉。
眼泪说来就来,这是水龙头?
他抽过旁边的纸巾替她擦眼泪,动作有些大,没把握好力道,很快乔沫脸上白皙的肌肤就红了。
乔沫吃痛,回过神来,往后退了一退,避开他的碰触。
现在是怎么样?连碰都不让碰了?
容总的脸,迅速黑了一半。
乔沫抽抽噎噎看着他,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就像遮住一切真相的水帘,也让她对过去的事实捉摸不清。
他一张脸在她眼里也是模糊的,可是在她的记忆里,却连一张模糊的脸都没有,她努力的想,仍旧一无所获。
这个男人在她的记忆里明明就没有留下痕迹,为什么孩子会他的?
那些不存在的记忆到底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
“好疼……”
她突然开口这样说了一句,容承慎以为她说她的脸被他擦疼了,随手扔了纸巾:“我不擦了。”
乔沫突然捂着脑袋倒在床上,脸色有些白,容承慎脸色一变,过去将她一把抱在怀里,连声问:“哪里疼了?脑袋疼,嗯?”
乔沫整个人缩在他怀里满是痛苦的样子。
容承慎急坏了:“是不是脑袋疼?乔沫,说话!”
乔沫身体一颤一颤的:“是……是……”
“为什么会疼?”
“想,想不起以前的一些事……”
他抬手在她背上轻抚,顺着她颤抖的身体来回的抚,声音也柔得似水:“别想了,那就别想了。”
她也不想想?可是控制不住!
大脑更本控制不住,所有的往事如洪水一样蹿进她脑子里,她想从中找寻一点关于这个男人的记忆,没有,无迹可寻,更本没有他的影子……越是这样,她想的越深,脑袋就更痛!
为什么要这么疼?!
好疼!
脸突然被抬起,唇上也蓦地一暖,像春风抚面,又像温水流过她全身。
很舒服。
她绷直的脊背慢慢放松下来,挤在脑袋里乱成一团的,像是在他的牵引之下,找到一个口子排泄出去,所有不好的坏的,都引出去,她大脑里被放空,那些疼痛也一并被赶走。
感受到她的身体渐渐软化了下来。
容承慎放开她,却没有远离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呼吸可闻,气息纠缠着气息,他声音低哑:“还疼吗?”
乔沫怔怔看着他,怔怔摇头。
他‘嗯’了一声,又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几下,抱着她在床上躺下来,声音里如同带着蛊惑:“别想了,乖。”
一个小时过去了。
乔慕也不知道第几次看向楼梯,“世妍阿姨,你说妈妈很快就会下来,怎么还没下来?”
“呃……”
“我要上去看看。”
阮世妍叹了口气,也不放心楼上的乔沫,“好吧,走,我们上去看看。”
她带着两个孩子上楼,唐时不情不愿的跟在她身后,来到卧室门口,阮世妍贴着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一点声音也没有,静的可怕。
她心里上下打鼓,想着要不要推开门去看一下,正纠结犹豫的时候,乔慕已经先她一步打开了卧室的门。
“哎……”阮世妍拦了一下没拦住,乔慕已经推开门进去了。
卧室里静悄悄的,床上躺着一男一女。
容承慎怀里蜷缩着乔沫,被他严严实实抱着,几乎看不到她的脸,要不是知道这房间里的人是她,估计谁也不知道他抱着乔沫。
两个人贴在一起,挨的极近,就连他们破门进来了,床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因为他们睡着了。
阮世妍‘嘘’了一声,牵着容言的手:“我们出去吧,让他们睡会儿觉。”
容言撅嘴:“我爸爸半个人都压在了乔慕妈妈身上,乔慕妈妈会不会不舒服?”
乔慕皱眉看向容言:“你爸爸的手放在哪里?臭流氓!”
“噗——”
阮世妍忍不住笑出声,“谁教你的?”
“我听到小姨这样说过。”乔慕活学活用,一脸忿忿不平,想要过去把某个男人搭在他妈妈腰上的爪子给弄走。
还没走过去呢,人却已经被提出了卧室。
唐时把乔慕放到一边,顺手把门带上,按了按眉心,脸上表情不怎么爽快:“都回去睡觉!”
说完,一把拉过阮世妍,带着她回了自已的卧室。
阮世妍急:“唐时,我不想睡!”
唐时哪里由得她,不由分说将人拽进另一间房,‘砰’一声关上卧室的门。
他昨天晚上更本没有好好睡觉,一大早的就被容承慎一家子给吵醒,那个家伙倒好,自已跑去搂着温香软玉去睡大觉了,把两个熊孩子扔给他。
想的倒挺美!
自已的孩子自已看,唐时并不是那种会给人免费当‘保姆’的男人。
看着两扇紧闭的卧室门。
乔慕跟容言站在原地,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容言看口道:“怎么办?”
乔慕皱眉:“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