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内收拾得差不多的侍女从屋内走了出来。
这里原本每日都有人打扫,如今因为有人住进来她便收拾了一下床铺以及一些柜子上的摆设,出来见到只剩下小怜一人还站在原地,她轻声道:“姑娘,我已经收拾好了。”
小怜闻声转过了身子,见她一脸唯唯诺诺的样子,知道她必然也是害怕冯管家和张明,不由得堆起笑脸朝她走了过去:“谢谢你。”
小怜摇了摇头便走进了屋内。
这间房的装饰极其简朴,或者说根本没有装饰。
房间也并不算大,只是阳光正好能从房门的方向照进来,倒显得采光还不错。中央的朱红色圆桌上连水壶都没有,想来这间房许久都没有人居住,也许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人住进来。除了圆桌旁的圆凳,靠墙的地方还有两张方椅,右手边是一张书桌,桌面上除了笔墨也照样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抬步往左手边的床榻走过去,小怜目光所到之处都是满满的阳光。被阳光照射的铜镜折射着如同五彩斑斓的彩虹一般的光芒,桌上也没有任何的梳妆用品,正因为如此,她即便不去打开衣柜的门也知道里面必然没有一件衣物。
“姑娘……”
耳边又响起柔弱的询问声,小怜慌忙从床榻上站起来,她没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就坐在了床沿上。她看着侍女小心翼翼的表情,笑道:“怎么了?”
抿了抿唇,侍女紧张的看着她,似乎要问一件十分紧密的事情:“奴婢……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呢?”
看着这个与自己年纪一般大小的侍女,小怜不由得觉得有些亲切。从前在高肃的宅邸伺候她的都是年纪大的有经验的,如今文代却分了一个算得上毫无经验又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给她,她觉得自己好像能够理解到文代的好意。
“我姓冯。”
小怜笑着屈身拉住了她的手,甚至是意料之中的得到了她的甩开。
知道她是介意主仆的关系,小怜更用力的拉紧她,直到她紧皱的眉头有了认输和泄气的表情才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自己又坐回到床沿上,拍了拍自己身侧空出来的位子:“来,坐。”
“不行的!”
原本有些失神就要坐下去的侍女却突然神色惊慌的弹了起来,挣开了小怜已经没有什么力道的手,回过身子朝她拼命的摇手道:“冯姑娘,你就饶了我吧。”
“可是……”小怜面色苦恼的皱起眉,眸中隐隐有了些酸楚:“你这个样子,我会觉得很不自在的。”
听小怜这么说,侍女的眉眼之间果然有了些动容。
勾唇笑了笑,她往前凑了一点,弯下身子仰头看着侍女惆怅的脸,轻声道:“我知道你怕冯管家骂你,那他不在的时候,你别和我这么见怪就好了。”
仿佛得到大赦一般,侍女听到这句话,眉眼间的愁意瞬间就散开了,瞬间笑了起来:“嗯!”
怕冯管家去而复返,小怜特地让侍女搬了一张圆凳坐到自己的面前,笑嘻嘻的看着她,完全一副天真少女的模样:“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小荷就可以了。”
看小荷笑意中无法掩藏的与年龄相符的无邪,小怜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冯姑娘。”小荷歪着头好奇的看着她:“你和王爷是什么关系呢?”
“关系?”
小怜被问的有些错愕,因为这个问题她从前从来没有去想过,也在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自己走在私宅里的时候会被这私宅里的下人用那样的眼光打量。
“我也不知道。”
摇了摇头,小怜的笑意有些苦涩。
想起曾经与文代要做交易的那一幕,她还觉得胸口疼的无以复加。那时候把所有的事情都计划好,看起来行云流水毫无疏漏,她真的觉得自己若是在与他达成交易后赶到晋阳是可以救下高俨的。
可是她没有赶上高纬动手的速度。
在一切看似就要重新出发的时候,竟然带来了让人跌入谷底的消息。
“我听娘说,王爷现在还未到弱冠之年呢,可是他已经很厉害了!”小荷兴奋的瞳孔里散发着异样的神采:“而且我娘说,王爷为人和其他权贵很不一样的呢,说他是个好人。”
小怜垂眸咧嘴一笑:“这些都是你娘告诉你的,可你真的知道他为人吗?”
听出了小怜语气中的不屑,小荷有些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当然了!我娘……我娘腿不好,到哪都找不到工,是王爷收留我娘说在这宅子里帮忙洗衣服的。而且,这宅子里王爷不来的时候都是很清闲的,根本没有多少衣服要洗,除了偶尔要换洗的被单,工钱也给的多,我们的住房环境也很好!”
小怜狐疑的看着小荷,挑眉道:“真的?”
小荷有些哀怨的皱了皱鼻子,似乎觉得自己无论怎么解释面前这个人都不理解,让她颇感郁闷。她狠狠地点了点头又跺了跺脚:“真的!绝对是真的!”
小怜尴尬的笑了笑。
从来在府邸里被聘请的下人不说做工的强度,就拿居住的环境来说,基本不会有人觉得自己住得好。按小荷的说法,她娘腿不好,没有人要她娘做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为那些有钱人都不会愿意请一个残疾的人到府上。若敢说自己住的还不错的,一般都是像冯管家那样主管级别的人才会得到主人的宽待,一个洗衣的大娘若说自己住得好,怕是真的还不错的。
小怜没有想到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