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怜虽然觉得此刻应该和小怜惺惺相惜,但是小怜要离开的时候她只是让晴尔去送了一下,自己就站在平地上看着小怜三步一回头的看着自己,眼神中似乎在传达着要自己多加珍重的含意。
李怜有些心疼。
很多事情她的确不知道,也知道自己像以前那样子帮不上什么忙。论身家背景她也只是拥有一个空壳,论身份地位她如今的楚王妃身份也只是个名义上的王妃,她几乎没有能做的,常常转过头来还要倚仗别人的帮助。而这些年,她一直觉得自己做到的事情,就是帮助高俨把小怜的性命保了下来,不顾一切的将小怜送出了邺城。
可是,李怜还是觉得对不起小怜。
那一年为了让小怜离开邺城,她骗过她一次;而这一次,她又骗了她。
目送小怜除了宣则宫的宫门,李怜看到关上宫门的晴尔回过头向自己的方向微微颔首后才退回到自己的寝殿内。
她无心欺骗小怜什么时候,只是对她隐瞒了除了胡韵来看过自己之外,姜豪也来过。
其实姜豪并没有说什么,话题大致的方向和小怜是一模一样的,说的都是希望她在邺城城门被破的时候,趁着邺城的动乱时候离开皇宫。在这之外,姜豪还念及她是个女主子,把小怜这些年的事情都大致说了一遍,包括小怜在长安遇到的良人,还有用自己身体的健康作为赌注回到邺城的事情。
她的确觉得现在的小怜看上去十分的美艳,和几年前有着很大的不同。可是在表面的光鲜之下,她却发现小怜的瞳孔深处隐隐有些无神,即便在说着能够扯动两人情绪的事情时眼神里也总是透着一股虚弱。
李怜感到心酸的是小怜在用冰肌丸的事情对她缄口不提!
就像以前一样,小怜把很多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肩上,对外界的人从不提起,等到事情已经做了她才会说出来。而现在,李怜仍旧觉得自己因着高俨的关系还在被小怜关照着,就像当初那样什么都不知道的被保护着。她有的时候的确很羡慕小怜,有的时候却又觉得小怜身体里像是隐藏了巨大的神力一样。
很多时候,就像是很多年前,她看着面前的小少女时,也总想作为一个姐姐去保护她。可是,这个少女从小就散发着旁人所无法匹及的气场,而现在这样的气场就更为强大了。
“王妃。”
回到李怜的身旁,晴尔将手伸到她的面前让她搀扶着,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宫门,沉声道:“你和小怜姑娘都说了些什么呢?奴婢看小怜姑娘离开时候的样子,倒像是不知道姜豪已经来找过你了,你是没有告诉她吗?”
“我觉得我表现得很自然。”
没有正面回答晴尔的问题,李怜将才放到晴尔手上的手收了回来,然后坐回到蒲团上,抬眸看着冉冉升起的白烟:“小怜说,这种檀香闻多了对身子不好。姜豪来见过我的事情我觉得不需要和她说,因为我不知道她接下来究竟还要不要做些什么,我害怕这个事情会让她分心。即便姜豪来见我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事情,但你也看到了,小怜和我说完话后离开的时候是轻松的,如果她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我也不希望因为我自己让她分心,哪怕是分一点神都不行。她回到邺城的事情姜豪虽然并没有特别明细的跟我道清,但我也能够从姜豪的话语中感觉到小怜并不是忘了王爷身上的血海深仇,只是我们都应该抽身出来了。这些年我没有什么作为,只是像个活死人一样用着王爷的恩典,而我如果真的有踏出这里的勇气,也是小怜给我的。”
小怜还在回想着和李怜交谈的话语,思绪还来不及收回来就迎面感觉到一阵强风,让她下意识的瞪大了双眼。
眼神渐渐地有了聚焦点,小怜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神色有些怪异的祝恒,想到自己刚刚有些错愕的反应,不由有些生气:“你怎么回事?迎头就撞上来,莽莽撞撞的做什么?”
“娘娘恕罪。”
祝恒马虎的点了认了个错,心不在焉的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看小怜似乎又要再念叨他才快速的贴在她的耳边轻声禀报:“刚刚陆郡君看到奴才守在这里,问奴才你是不是在宣则宫里。”
“陆令萱吗?”
刚刚还隐约有些怒意的眉宇顷刻显得迷茫不解起来,小怜回头看了一眼宣则宫宫门上的牌匾,又皱着眉头看向祝恒:“那你如何回答?”
“奴才……”祝恒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奴才一心虚就说不出话,就等同于没有回答陆郡君。”
小怜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
“不过,陆郡君也没有再追问奴才。”
以为是自己的好运气帮小怜避过了一次被发现到禁宫访人的罪责,祝恒又天真的咧嘴一笑,声音也轻飘了好几度:“不过,陆郡君却让奴才给您传个话,说让您到御花园荷塘旁的凉亭去与她见一面,说与您有要事商谈。”
要事?
小怜不屑的勾唇一笑,轻轻地“嗯”了一声,便领着祝恒往隆基堂的方向走去。
穆提婆如今的去向还没有真正的传回邺城,可是凭着陆令萱在朝中的耳目,现在的她应该已经知道了穆提婆投奔周军的事情,小怜也知道她是为了穆提婆的事情才会要见她的。虽然在祁连池发生的事情陆令萱并不在场,但是穆提婆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告诉陆令萱,那么陆令萱在心中对她的看法应该与刚刚拆穿她的时候是有很大不同的。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