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礼物背后或许透着很多重含义,但对于徐若瑾来讲,并没有时间去立刻挖掘。
田公公那边圣旨宣完,各项恩赏也下来了,倒是有一件物事需赶紧挂起来。
“贤良淑德诸般加诸,皆在灵气秀巧一女子!”
“喜怒哀乐各类汇聚,总有香烈醇厚万酒坛!”
这一副夜微言御笔亲题的对联竖幅,可是放在皇上平时乘坐的龙辇中来的。
宫里老早就通知了消息,重新装修的灵阁也自然在大门两侧留了位置,可是百姓自然是不知道的,皇家仪仗分列两侧,两副御笔亲题的对联往外一挂,街面上登时又炸了!
“我的天呐,这就是今上御笔啊!刚刚放在龙辇里的对联就是这两副吧?”
有个西北来的客商大声尖叫叫着,眼睛已经看圆了。
旁边一个京都管家模样的人看了他一眼道:“当然就是了,土包子!今上御笔呀,我们在京都经常能够得见的……”
那西北客商翻了个白眼儿道:“我呸,欺负我西北来的是吧,你在京都,你在京都能时时见到今上御笔?老子硬个不信呦……”
“啧啧啧啧!当今皇上就是当今皇上,这几笔字写得龙飞凤舞,这对联短短几字,文采着实精妙啊!当然,也只有瑜郡主才能当得起此语……”
又有一个中年文士将对联大声朗读一遍,眯起眼睛脑袋连晃几个圈子,就好像欣赏某个精彩绝伦的文章一般。
只可惜这里皇室之人虽多,这副酸文模样却没引起谁的注意。
众生之相,万千有之。
若真论文采,夜微言这对对联写得顶多算是中等,还有些用字不恰平仄折韵,至于书法水平更是仅能算微有笔力罢了。
不过皇上就是皇上,只凭借“今上御笔”这个身份,任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来。
倒是有几个道学先生看了大觉不妥,堂堂皇上的亲笔手书,就这么挂在酒铺子外面了?
同样觉得不妥的还有新任刑部侍郎夜志宇,他在意的倒不是皇上的手书不能挂在酒铺子外面,他在意的是灵阁门口那块招牌横匾!
这块招牌实在是太大了!
灵阁似乎是有意为之,做得比一般酒铺子的招牌横匾大上了数倍,更耗费人力物力,像是凭空竖起了如二层楼高一般,简直像是此处凭空出了一个通天之门。
虽然说那牌匾上还用巨大的红布遮着,但光凭是这巨大的形状,光凭这横空出世般的气势,那两条皇帝夜微言御笔手书的对联,就好像是陪衬一般。
这着实让夜志宇白眼快翻上了天!
这参奏的折子他早晚要写,这夫妻二人,更小心盛极必衰!
“开——招——牌!”
随着这灵阁重装上阵仪式的渐入佳境,唱礼手们再度齐声高喝。
十几名梁家侍卫纵跃而起,从不同角度准确抓住了那巨大的红布各角,整齐发力之下,巨大的红布竟然不是滑落,而是腾空而起,遮天一般的在空中舒展飘扬。
无数人都被这一幕所震撼!
这是注定会长留在京都百姓心中的一幕,注定会被那些目睹此景的外地客商传唱道天下的一幕。
徐若瑾轻轻地握住了梁霄的手,这一幕是夫妻二人共同决定的。
这片巨大的红布,固然是灵阁的盛典,也是他们私下里的约定,是对之前那些共同经历的一种夫妻情怀。
——那天是你用一块红布,蒙住我双眼也蒙住了天,你问我看见了什么,我说我看见了幸福!
手已经握紧,徐若瑾和梁霄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那无限的情意。
梁家侍卫们各自手抓红布一角,从空中缓缓地降落着,两个巨大字体出现在众人面前。
——灵阁!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梁霄题
自家的买卖自家题,这种非常之事怕也只有梁霄这种非常之人才能做得出来,可是徐若瑾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梁霄的字大气,刚硬,虽未必有文秀之美,却自有一番刀削斧砍般的气势,正适合灵阁之酒那种辛辣刚烈的风格。
尤其那个“灵”字,配合这巨匾上超大的字体和翔于九天的气势,真的好像要破空直飞出去一般。
“不是本郡主请不起什么京都的书法名家,是我实在找不出更加适合这块匾的字了,咱们四爷这个灵字,通大魏国也找不出第二份来!”当初梁霄写下这字时,徐若瑾曾如是说。
据说,事后梁左都督为此得意了好几天,皇帝也好、军中也罢,千人万人夸他千句万句,抵不上瑜郡主夸他这一句。
随着红布缓缓落地,大街之上那原本喧嚣的人群在这般场景下,竟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就这么静静注视着这块招牌大匾。
熙攘喧闹的街上突然静了几秒,随后震天价般的喝彩声叫好声,才猛然间爆发了出来,有人甚至为此喊哑了喉咙!
便是那些有资格站在门口随着梁霄徐若瑾夫妇在最近处观礼的高官显贵和梁家亲属们,此刻也不由得高声喝起彩来。
当然也有不吭声的,夜志宇身为新任刑部侍郎,如今天子面前的红人,自然有资格作为在最近处观礼的宾客,可是他不但一直保持着沉默,而且脸色也似乎越来越冰冷。
“你梁霄把自题的大字立于九天之上,却把皇上的对联置于地上的门口两边,规制何在?礼法何在?身为臣子,敬皇上之心何在?竟敢以你的商贾招牌在上,皇上在下……你这是置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