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退婚?”
梁芳茹似喃喃自语,但着实被徐若瑾的念头吓到了,她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想过先与吴家退婚,不仅是她,似乎连母亲都没想过。
只想过让忠勇侯府出面,把事情讨要个说法。
退婚,真的行吗?
她、她只是个姑娘……
徐若瑾看出梁芳茹呆滞当场,丫鬟们也都露出惊愕僵傻的模样,她则喋喋不休的开始说起来:
“这件事三姐姐可要听我的,并非是我怕事情大,而是这件事分明就是吴家的错,他们还想捣鬼,凭什么把事情让你来承担?你跟吴家定亲已经一年了,他们可来过一封问候的信?”
“来了消息却要让你去尼姑庵静修,凭什么?”
“梁大将军是受皇上责贬,才来到了中林县,可皇上却无法抹杀梁家祖祖辈辈的功绩,更无法抹杀梁家的尊严!”
“皇上是万圣之尊,一言九鼎,他下了旨,梁家不得不从,却不代表随意什么人都可以朝着梁家泼上一盆污水,莫看只是一门亲事,这绝对关系着梁家的命脉和未来,所以三姐姐这次一定要硬气起来。”
徐若瑾吧嗒吧嗒说了一堆,却把梁芳茹给说的愣住了。
僵呆片刻,梁芳茹的脸上更多几分落寞和无奈,“梁家……如今的确是不如从前了,墙倒众人推,否则吴家也不会有这个胆子的,哪还会有人站在咱们这一边说话?”
“这话三姐姐就想错了!”
徐若瑾斩钉截铁,声音都高了半调,“您也要想一想,为何皇上只责贬了公公,却没有对梁家其他人动手。”
“梁家历代劳苦功高,只针对公公一个人,是因为公公功劳高、地位重,所以压制了公公一个人,其他梁家人害怕,胆怯,畏缩,所以才有分成了好多派系,让婆婆所不齿,但若是皇上真的把梁家其他人一竿子打尽,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谁知道梁家人会不会团结起来,反而让皇上头疼?”
“历代跟随梁家的将领也有很多,包括姜家,祖孙三代都在护着梁家,这便是例证。”
“所以三姐姐你一个女子出面对抗吴家无耻的婚事,这才能摆出梁家人的气魄和胆识,也要向所有人证明,梁家人只要喘气,就不是肆意可以侮辱踩踏的。”
徐若瑾掰着手指头边说边数,“而三姐姐一出面,大魏各地的梁家人都会予以关注,而皇上更不会因为一个区区的小人物就让其他梁家人心寒齿冷,以为皇上要对梁家人赶尽杀绝,一定会狠狠的处置吴家,而三姐姐……”
“你也只有搏一次,才有可能解脱出来,涅槃重生。”
徐若瑾抓着她的手,“我不敢强迫三姐姐一定要这样做,但若换成是我,宁死我也要一拼。”
“这……这真的行吗?”
梁芳茹被徐若瑾说的有些迷茫,似有那么一丝生机,却又无法一下接受徐若瑾这么胆大的提议。
徐若瑾看到她在思考,没有再喋喋不休的逼迫,而是在旁边安静的等。
绿萝见梁芳茹的脸色更加苍白,有些担心。
想要上前劝一劝,徐若瑾立即瞪眼把她制止住,更是不允所有人说话打扰。
时间一点一滴的度过,梁芳茹的叹息打破了这一份静谧宁静。
她看向徐若瑾,眼眸中减少了委屈悲戚,反而有份坚定,“你说的对,梁家人不能怯懦,父亲若是在,一定不容我们受人这般欺辱。”
“三姐姐再多想想。”
徐若瑾没有立即让她便做出决定,“不过,这么一会儿工夫,姐姐的脸上倒是多了分血色,着实是个病美人。”
梁芳茹“扑哧”一声笑,羞涩的点了她的脑门,“你这个丫头,嘴皮子既不饶人,也能哄死人。”
“我这不也是被四爷逼出来的?就这一张嘴皮子,也敌不过他的犟,完全没有辙。”
徐若瑾摊手无策,梁芳茹笑眯眯道:“四弟那也是乐意跟你好,旁日里他与我们都没多少话可说。”
“那一张脸,白长的那么俊俏了,却阴沉的要命。”徐若瑾紧紧领口,想到梁霄曾为自己系过衣领,刁嘴倒是饶了一下他,“不过心倒是好的。”
“四弟面粗心细,是个热心肠,也很讲义气,更重情分,莫看他面冷,其实心里一直都喜欢你。”梁芳茹提到弟弟自然满口夸赞。
徐若瑾连忙捂住耳朵站起身,“三姐姐又在这里调侃我,瞧着你也好了,这么半晌都没咳一声,想必心病也医好了,我还是赶紧走为好,不然稍后不知会说出什么来。”
梁芳茹调侃心思更浓,“哟,你也有怕的时候?”
“说不过,我认输,走了。”
徐若瑾说着话,便急匆匆的出了门,生怕再听到什么。
出了门便听到梁芳茹咯咯咯的笑声,她也算缓了一口气。
事情她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之所以借机赶紧走,也是想让梁芳茹静静的思忖,为自己多做打算。
绿萝替梁芳茹送徐若瑾出了院门,回到屋中为梁芳茹倒温水润喉,“四奶奶的脾气真够烈的,为您出这么胆子大的主意,您还是多思忖为好,也去问一问夫人,奴婢觉得还是不要听四奶奶的,太吓人了。”
梁芳茹抿了一口水,目光深远,“她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啊?”绿萝瞪大了眼,“您、您不会真想这么做吧?”
梁芳茹没有回答,呆呆的看着床角桌上的一尊红木雕竹的笔筒,陷入了沉思中……
徐若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