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谨微并未在祁云绝那里带很久便离开了,如今风月楼已经暴露,她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而事实上,祁云绝除了一年多前那一次,再没有对天机阁出手。这人向来深沉莫测,有时候你觉得他是这样子的一个人,可很快他就会将另一个他暴露在你面前,将你先前的认知彻底打翻。
走出风月楼,慕容谨微目光落向不知名的虚空,心里说不上究竟是什么滋味。
身后忽然传来破空之声,慕容谨微神色冷凝,正欲出手,却已经有人先她一步有了动作。
祁云绝从七楼跃下,暗红色的袍子在半空层层荡漾,若一朵绝世红莲,绽放地狱业火般妖冶。他五指隔着虚空对着那支利箭遥遥一抓,箭身便再难往前挪动一分。
不过眨眼间,利箭便掉转头,原路返回。
祁云绝优雅地落到慕容谨微身侧,暗沉的眸子静静地看向利箭所去的位置。下一瞬,只闻一声惊呼,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立即有人上前,从一丛花树后拖出一具尸体,“王爷,是虎跃国的人!”
虎跃国?
慕容谨微挑眉,她不记得自己曾经跟虎跃国有什么交集,顶多就是上一次摘了虎纹花而已。
祁云绝面无表情地挥挥手,那人便拖了尸体默默离去。
“你怎么会惹上虎跃国的人?”祁云绝问。
慕容谨微摇摇头,凤眸里有着迷茫,“我也不知。”
“虎跃国的人向来以难缠闻名,若是得罪了他们,便是生生世世,都会死死纠缠着你不放。”祁云绝说得绝非是危言耸听,事实就是如此。
虎跃国的人是出了名的心胸狭隘,最喜睚眦必报,谁要是不幸成了他们的仇人,那么到死也别想安生。
“再有一个月,便是三年一度的三国会晤,到时候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祁云绝沉声说着,眼底是说不出的幽暗。
慕容谨微眉心微蹙,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据她所知,这一次的三国会晤,地点就设在凤翔国。
回到皇宫,已经是傍晚时分。祁千昕正一脸深闺怨妇状,等着她一起用晚膳。
“你今天见到皇叔了?”祁千昕也不避讳,开门见山。
慕容谨微无声地点点头,“没错。”
“饿了吧,来吃饭!”祁千昕并未多问,只是吩咐内侍赶紧传膳。
祁千昕什么也不问,慕容谨微反倒有些不自在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看着他,“你不问我和摄政王只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祁云绝怔了怔,潋滟的桃花眸眨呀眨,“我为什么要问?”
“……”慕容谨微默。的确,祁千昕不需要问,因为,信任。一时间,心头暖意融融。
“我今天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慕容谨微又道。
祁千昕一边不停地为慕容谨微布菜,一边饶有兴致地接话,“哦?什么奇怪的人?”他知道,以慕容谨微的性子,是极少会对周围的人和事感兴趣的,能被她称之为奇怪的人,怕是真的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