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渊是个温文尔雅的文人,但是,他与子芩兄妹二人虽然看似文弱,却也能够胜任得了马背上的活动。
子芩的弓虽然无法用得像乐正珺这般好,但是她的骑术也绝非等闲。
在送子渊离开时,他忽然问道:“先才,乐正将军与二王子都在这儿吧?”
“是啊!”子芩很自然地回答着。而一边的乐正珺,脸上的表情有些深意,她似笑非笑地对子渊使了个眼色,看了看子芩。
子渊其实在此前的接风宴上,就已经猜到了乐正珺的心思,而今,她特意约了自己的哥哥一同用晚膳,还必须是子芩在一块儿——目的也太昭然若示了。
子渊一抬眉,点了点头,含笑转身离开了。
乐正珺心底暗自得意,这就说明子渊也愿意帮忙了!
一脸兴奋劲儿的乐正珺像个七八岁的孩子似的,走路都快蹦蹦跳跳的了,子芩看着她这样,打心底里喜欢,因为子芩很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如此毫无防备地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这般单纯情绪。
“珺儿,你怎么这么高兴呀?”
乐正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抿嘴,“没什么,难得出一次家门,自然会感觉不一样啦!”
帐子里熄灯后,两个姑娘还在聊个不停。
这一夜睡前,是她俩第一次聊这么长久的一回。
子芩裹着被子,也是睡得很香。她已经许多许多年,没有如此在闺中与同龄女子这般闲谈了。
翌日的清晨,鸟儿的叫声唤醒了睡梦中的姑娘们。
顾浅叶给她们俩打了热水,准备好了毛巾,和漱口用的茶水后,便开始准备梳妆所用的一切。
子芩身边的丫头也一起帮着忙,很快就把俩姑娘打扮妥当了。
这一天,她们俩都身着骑装,只是简单盘起了长发,插上了一支发簪,对着镜子一瞅,一起笑了起来。
“若是换做戎装,咱们俩呀,多半也会被人当做是个前锋或者是副将吧!”
乐正珺背着身子扭着头看着自己的模样,子芩笑道:“战场上像你这般相貌俊俏的小生,会被人当做是武将吗?想来,多半是个小大夫,或者是个小伙夫吧!”
“哼,就算不是像打仗的,我也可以像个军师嘛!”
乐正珺一噘嘴,接着,冲子芩一笑,“姐姐,我们去遛马吧!”
马背上的两位姑娘,皆是英姿飒爽,谈笑风生时,那欢笑声也被其他人依稀听见。
简墨出了帐篷,看见了正在撒欢的二人,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乐正珺了,但是,按照虞清崖的意思,作为千玉恒,他可是必须要补偿一下乐正珺才行了。
兴国的四位皇子一觉醒来,也依旧都是精神抖擞的模样,丝毫不受夜里那把酒言欢的影响。
兴兆雍在许多人都未察觉的情况下,来到了兴安泽的帐子里。
“父皇!”兴安泽刚想行礼,兴兆雍就一扬手,让其他人退下了。
“泽儿,来,坐下!”
“父皇,这么早来此,可是有什么要事?”
“哈哈,可以说是要事,但也不是什么急事。你且听朕说重点可好?”
兴安泽憨笑了一下,挠了挠耳根,“是儿臣性子急了!”
兴兆雍仔细看着这个儿子的脸庞,像极了自己与他母亲,而且还取了两人的相貌所长,生的确实俊美。
“嗯,泽儿,”他其实很少用这种方式称呼自己的几个儿子,只是,一旦牵扯到家事,他就会改口,不再以老三,或秦王这类称呼,“告诉朕,你可是真心实意想娶乐正珺啊?”
“父皇!”兴安泽忽然蹲下身,一脸认真相地回道:“儿臣当然是真心实意的!”
兴兆雍拍了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道:“乐正珺,不是个平凡女子,你若是真能娶她,将来也势必会得到她的不少帮助。有她在一边辅佐你,朕自然可以很安心。只是,柳氏与乐正氏一旦联手,萧氏那边会如何,你可想过?”
“父皇,儿臣考虑过!这样的事,迟早是要面对的,逃避,是根本做不到的!”
兴兆雍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你们都是朕的儿子,朕也不能偏心了谁。可是,朕希望你们都可以平安,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泽儿,你为人平和是好事,但前朝局势的凶险,想必你也是心里明白的。作为朕的儿子,朕欣赏你的仁慈与中庸,但你也要懂得,作为皇子,仅仅是这样,可远不够啊!”
“父皇……”兴安泽微微低了头,其实,父亲的这番话,乐正珺并不是没与自己说过,“儿臣都明白,而且,儿臣也在历练自己,不敢有半点马虎!”
兴安泽的眼神,确实有变,变得比过去更为坚韧了。
“朕如今知道了你的心意,也就安心了。今天围猎大会正式开始了,好好玩儿,不用太计较输赢,兄弟之间,就如昨晚那般,很好!朕很满意!”
兴安泽一惊,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因为他听出来了,兴兆雍知道,其实昨天四兄弟这般相聚,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不管另外三人是否察觉,特别是兴安沛,至少,促成这么个局面的人是他没错。
兴兆雍离开了,而他此番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兴安泽心里在打鼓。
许多人都在一座帐篷前围成了半个圈,乐正珺与子芩恰好溜达了一圈回来,见那个帐子竟然是千玉恒的,都不由心头生出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