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了她的话语,乐正瑶愈发着急了。
“别人那是别人,娘也是乐正家的媳妇,她即便再有错也罪不至死吧?”
“是吗?”
乐正珺冷冷回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与人通奸之罪,罪不至死吗?或许是会有被轻判的例子,但是,姐姐你可别忘了,照规矩,二娘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当乐正珺没了软糯的态度,而是变作了冷酷时,乐正瑶心里头一贯的戾气出现了。
“她为乐正家也生了我和英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她拍着心口说着,脸色极其痛苦——乐正珺看着她,仿佛就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我娘同样也生了一双儿女,从未敢居功,更不敢做出触犯七出之罪之事。若是一心一意真的在这个家里,真的在爹身上,哪里会出现那般龌龊的事情?”
乐正珺挑眉冷言,已经完全不担心会激怒乐正瑶了。
毕竟,刘氏害过母亲的性命——曾经也数次要害自己和大哥,她绝对不会忘记这个女人做过的种种恶事。
让她像个圣人一样去包容一切的罪恶?她做不到。
因为在乐正珺的心里,她已经想的很明白了。
包容罪恶的人,才是大恶,极恶!
那些曾经借口要有能容纳一切污垢之心的人,不过是想赢取更多龌龊小人的支持罢了。
毕竟,这世道间,真正严以律己之人是少数,谁都有不堪的一面。
他们一旦听到了有谁愿意宽恕自己的一切罪过,就会像是遇见了救世主一样。
他们不知道,所谓的救世主,才是真正的恶魔。
被包容的罪恶,只会逐步发酵,直到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曾经的她,已经经历过一遭了,她不会再想经历第二回。
“别一口一个龌龊!有谁不龌龊呢?”乐正瑶怒了,她已经开始逐渐失去了分寸。
“干净的人,比你想象的多一些。也或许,他们和你并不在一个圈子里。”
乐正珺依旧冷眉横眼,淡然而言着。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感情我和我娘都是龌龊不堪的人,你就圣洁了?”
这些话,已经让周遭不少人都听见了。
乐正珺用悲哀与怜悯之色看着眼前的姐姐,她那一脸的同情,已经让周边的人读懂了她心里所想。
“我自然——不敢与你们相比较了。”
说罢,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离开了席位。
兴安沛快步上前,冷眼扫视了乐正瑶,却见乐正瑶有些失神。
“怎么了?”他挡住了乐正珺的去路,而乐正珺用最为普通的音调与话语,简单概述着:“姐姐觉得二娘的事儿太委屈了,在跟我诉苦呢。”
她说完,便绕开了兴安沛,去与父母打了招呼,想早些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了。
坐在一旁与兴安韶闲聊的虞清崖,透过银面具看着乐正珺离席的身影,不禁微微一叹。
“质子殿下,”兴安韶知道他是谁——因为与虞清崖打过交道之后,他甚至可以区分他和简墨之间的区别,只是,虞清崖并没料到,自己与简墨那么细微的差距,也会被身边人察觉。
“这时候是不早了,你若是还急着办事,先回去也无妨!”
兴安韶突然冒出这句话,让他诧异,接着,兴安韶低头轻语:“虞兄,郡主心情不好,你快去看看!”
虞清崖双目一怔,盯着兴安韶的双眼,只见他嬉笑着咧嘴,一挤眉,“快点儿啊!”
虞清崖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乐正珺并不知道,虞清崖紧随其后追了过来。
她只是坐在自己的卧房里,呆呆的出神。
“怎么了?那乐正瑶又欺负你了?”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她微微动了动眼皮,想要回头,却被这熟悉的温度环绕。
“没有,她不过是担心二娘。”
“真的没事?”
她摇摇头,笑了下,虽然,笑得有些无奈勉强。
脱下了面具的虞清崖,脸颊贴着她的面颊,蹭了一蹭,“看你这一脸不高兴,想什么呢?对着我吐吐苦水吧?”
“乐正瑶刚才说的那句话,你可听见?”
“听见一些,但不清楚。”
“她说,‘感情我和我娘都是龌龊不堪的人,你就圣洁了?’我倒是觉得,她这句话也没错。”
虞清崖微微蹙眉,抱着乐正珺的双臂收得更紧了,“别胡思乱想,她说得不对!至少,你从没有害人之心,光这一点,你就足够比她们好了!”
“是吗?”乐正珺回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没有过害人之心吗?”
“你有的,不过是反抗之心。如果这点心都没有,怕是你早就被人欺负到命也没了吧!”
“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她与二娘落到今天这般地步,也是活该了。你说,二娘那里,我该去照顾一下吗?”
“点到为止吧,太殷勤了也不好,会被那个女人怀疑的。”
“那我还是每天送点儿药粥什么的吧!别的事儿,我也没工夫管。”
“想通了?”
“想通了。”
虞清崖又在她脸颊上蹭了一蹭。
“你属狗的吗?就喜欢这么蹭我……”
他笑了,笑得有些痴癫,就像是看见刚进门的子芩的乐正珺,打心底里喜欢。
兴安沛对众人赔着笑脸,拉着乐正瑶打算早些回府了。
他没有责怪乐正瑶,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