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秋阳,是温暖怡人的,可一到了入夜后,就连刮过的秋风,都是带着一丝凉意的,因此在徐幼容和徐幼珊送走了今天在东阳巷里,被齐老夫人留下用晚饭的徐明嬗和徐明婳后,就赶忙坐上软轿,向着薇洲院和筝雁阁行去。
“大姐啊,嬗姐姐到底有没有和你说,她中午的时候到底是打算了什么?”
而在同坐一乘的双头曲蕊、宝石金菱得软轿里,徐幼珊对于中午时分,在她们三人的联手“逼供”下,徐明嬗居然都没有“招供”一事真是好奇的不得了。因此在现下,徐幼珊迫不及待的像一有机会,就和徐明嬗在角落里叽叽咕咕小声商量着什么的徐幼容问道。
“其实明嬗也没打算什么啊。”
可看着徐幼珊好奇不已的小脸,徐幼容却想逗逗她,但望着徐幼珊越来越鼓的俏脸,徐幼容捏了捏她就笑道:“你嬗姐姐是在想,明天要不要打着为弘表哥把关的理由,让宸儿带翟玉一起来。”
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真是万古不变的道理,而像徐宸、翟玉和齐暄、齐弘,就是解译这句话最好的事例。因为在翟玉入太学还不满一个月的现下,他居然就和齐暄、齐弘相处得甚好,都俨然一副相见恨晚的惋惜模样,这些都是在岱周回来的报告里,徐幼珊等人所知晓的。
“咦,这个主意很好啊。”
而在徐幼容说完后,徐幼珊从她的手下解救回自己的脸颊,惊喜的说道。
徐明嬗的这个主意,的确是个好主意,因为就现在翟玉和齐弘的交情,那要是让徐宸以这个为借口,那有很大的可能,是能把翟玉带出来的。因为翟玉也是知道了齐弘现下得境遇的,所以不说其他,反正以翟玉的为人,要是能阻止齐弘一再得这种牺牲精神的话,徐幼珊她们料定了翟玉是会上钩的。
“不错,所以我刚刚就是在和明嬗商量,要怎么和宸儿说,然后再煽动他去告诉翟玉,把他带出来。”徐幼容若有所思道。
徐宸是个正直的小顽固,而要打动他这个小顽固和徐幼珊她们四人一起“狼狈为奸”,那是有点困难的,因此徐幼容和徐明嬗都在为了要怎么和徐宸说,才能让他去主动告诉翟玉这事,而烦恼着。
“这有什么难的,实话实说呗。”可徐幼珊却突然说道。
“实话实说?”而徐幼容则看着徐幼珊,微微蹙起了漂亮的柳眉。
“是啊,和二哥实话实说就行了。”徐幼珊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其实对于徐宸,编什么理由都是不好使的,而只有实话实说,才是最能让徐宸点头的利器。再说了,她们做的事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和徐宸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被这个小夫子念叨一顿胆大妄为罢了,这也没什么嘛。
“好。”而把徐幼珊的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可行性后的徐幼容,也突然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明天早上盛安轩散学后,我们就去太学找宸儿,把这事都和他说了,到时要是他不帮忙,……珊姐儿,你就和我一起哭,我还就真不信了,他那时也还能不帮我们?”
徐幼容自信满满的说着,而一旁越听到后面、越哭笑不得的徐幼珊则好笑的想道:真还就漏了一点,其实对付二哥,还有另一个更方便的办法,那就是大姐或自己直接哭给他看就行,到时就算是天理不容的大事,估计二哥也会支支吾吾的了。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而今夜的徐幼容和徐幼珊都睡了一个好觉,到了次日,虽然徐幼珊还是卯时不到就醒了,可精神却也很好。于是在吴林氏和楚黛她们的服侍下,因今早还要去盛安轩,所以徐幼珊只简单的穿了一件浅紫镶边刺绣的对襟褙子,和银丝牡丹的团花长裙,配上一双净面暗纹的刻丝绣鞋就完毕了。稍后,再等得少少的吃上一些温养的药膳补粥后,徐幼珊就掐着时间出门,和徐幼容汇合,一起到秋初馆去给裴氏请安。
……
……
今天的徐府很忙,原因就不用多说了,当然是因了一会儿霂王府朔云郡主的大宴。而从今天天才微亮时,秋初馆里也就开始有管事婆子们进进出出了,大家都早已忙的热火朝天。
“夫人,这些贺礼都核对好了,请您过目。”
“夫人,这些是车马人员的安排,请您过目。”
“夫人,这些是除了贺礼外,上下打点的银钱总数,请您过目……”
而秋初馆里的裴氏,就更是忙的恨不得有分身之术了,因此在徐幼容和徐幼珊到达了秋初馆,和裴氏请了安后,两人就识相的快快告辞了,不打断婆子们对裴氏的报备。
可就在徐幼容和徐幼珊出了秋初馆后,却立即在此分手,徐幼容还是要到秾华堂去给齐老夫人请了安后,才去盛安轩的。至于徐幼珊,则也还是老样子,从秋初馆这儿直接先去盛安轩。
盛安轩,在这些年里是一点改变都没有的,树还是那些树,花也还是那些花,冬去春来,依然四季青葱。而在敞屋这儿,也还是雪白的茶花依旧绽放,而屋前檐廊下的那枚宫铃,也依然还是在风来过后,会激起叮叮铛铛的一阵清响,其音清澈,传遍十里花墙。
“幼珊。”
而今天,在徐幼珊雷打不变的第一个到了盛安轩的女学敞屋后,又是徐明婳比绕去了秾华堂给齐老夫人请安的徐幼容先到。
“婳姐姐。”
徐幼珊和徐明婳意思意思的互相见礼后,就相携坐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