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自治谈判
陈绍禹说:“张恺荫这个人还是一个枭雄!一朝权在手,就把那些留洋生都赶到东北去做具体事去了。看来这些留洋教授确实应该接受一下子实务的训练。”
曹云祥说:“中国的教授,思考的问题总是不确定。清华教授提倡学术独立,但是中国传统的学生,并不知道独立思考是什么!学生们认为,自己为自己的利益思考,就是独立思考!”
陈绍禹说:“这个似乎很难说的清。”
曹云祥说:“学生到清华以前,头脑中有很多家庭和社会的士大夫思想,让这些学生独立思考,独立学术么?”
索菲亚叹道:“麻烦就在这里了。按照教授们学术独立的想法,却教出的人都是功利的科学家?”
曹云祥说:“就如我提倡教授治校,最后没有我的位置一样。他们按照独立学术方法教出来的学生,却是功利主义思考的。但是教授们认为,教授治校,就是教授们的民主治校。”
索菲亚说:“所以,清华总是推翻校长。因为校长总是要考虑更为全面的事情,但始终是少数。哪位校长要想立住了,他所决定的事情往往只能是按照大多数教授,或者学生的利益,否则就是被赶走。”
陈绍禹认同地说:“‘大多数’绑架了校长?”
曹云祥说:“是的。这样校长就不能做到独立的思考了,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思考做事。所谓自由办学了!”
陈绍禹叹到:“所以当时强令庸支持张恺荫分拆了清华!强令庸做事还是铁腕的,不是民主的。”
曹云祥说:“这就是我所说的。其实圣约翰大学的**,之所以是学生出走,是因为他们没有道理。所以他们也害怕外面的圣约翰大学的毕业生会抱怨他们。‘你们正在上学,就敢弄散了母校?’。但是清华系的毕业生就没有这么大的势力,或者也没有这么强的母校秩序的认同感。”
陈绍禹说:“清华学校毕业生,都是国家出钱的,就是镀金的地方,认同感差一些。但圣约翰大学是自己掏学费的,学生更为认真对待学校的选择。”
曹云祥说:“是的。私立学校是有好处的。圣约翰大学**,就是因为五卅运动时期,有些学生要降下来半旗致哀。这就是要求圣约翰大学对政治表态了!这所大学的董事会坚决否决了这个条案。这种学校董事会的独占权力的合法性,是公立学校董事会所没有的。”
索菲亚说:“这里‘大多数’成帮,但没有成功绑架圣约翰大学?就因为是私立的?”
曹云祥说:“是的,由于资本和声望的权威。这里的是非、义理,很难辨别,只有合法性的问题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后办法;其实学校的意思就是不要参加政治纠纷,你在学习中,怎么辨别政治纠纷?你会辨别纠纷,就不需要上学了。”
索菲亚说:“这里的细节分辨他们是不懂的。”
陈绍禹问:“这里的细节,似乎是反帝,或者不反对帝国主义的问题?”
索菲亚说:“是啊!还有一个相信政府人士与西方人士的问题。无条件地指责,赞同某一方,实际上就是不独立的表现!”
陈绍禹说:“在当时革命党的反帝口号下,反对一切外国人都是对的。”
索菲亚说:“别人这么喊,或许是为了权力争夺!学生跟着这么喊,是为了什么?傻子么?”
曹云祥说:“学生很聪明,不革命才怕被说成傻子!人家都参加革命,你怎么还读书?这些教授们却觉得学生的热情和理想是值得赞同的。包括胡适之的想法都是一样。他们光华大学的人啊,靠不住。不要使用他们做工人领袖,最好还是到我这里接受教育以后再信任他们。”
陈绍禹笑道:“如果我们也是教授治校,你还是不得不走了。”
曹云祥说:“教授们自己掘墓啊,这些学生最后都会革了这些教授命!所以,我一直在琢磨,中国人的思考模式是什么?以大中国为中心的思考模式!这个思考模式你是无法矫正的,所谓族国的问题。”
陈绍禹说:“那怎么办?”
曹云祥说:“西方人已经在清除西方主义,当然他们用的是世界主义;我们也应该灌输世界全视角给学生。德国有个斯宾格勒教授,就是分析西方的没落文化的,他给我们做了榜样。”
陈绍禹不太懂这些德国哲学,问到:“这个斯氏是认同西方没落的一派,难道你想介绍这些思想给党员么?”
曹云祥摇摇头说:“露清先生啊,你们都是从一个角度看世界。世界的学说是纷繁复杂的,你本身也要是多色彩的,这样才能理解这个多彩的世界。”
陈绍禹仍不懂,问到:“不是基督教义只是强调信么?怎么多色彩?”
曹云祥说:“西方文化与东方文化是互不干涉的,都是起源于农村,最后消失于城市。文化发展成为现代的文明世界,但是文明世界会让那些乡村文化消失。这些东西,于基督教义是无关的,是世界的走向。你自己恪守圣经基督教义,但是你仍然要认识这个世界。”
陈绍禹说:“算了。我是彻底地弄不懂你在说什么了!等着与你上课时候讨论吧。你先把我们这些工运领袖教育明白了。”
曹云祥说:“可以。你记着,这世界不是一个调子,是音乐的和声,是多重奏。但是你想想,你是不是总是在找一个调子!也只认为一个调子才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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