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沉默,各自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到了电梯口,陆彦东不由转过脸,看了一下贺屿洲,缓缓开口:“你应该不会想十八里相送吧!”
贺屿洲没有理会他这句话,而是非常严肃的警告他:“离倾心远一点!”
陆彦东听后,不由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
“不要跟我讨论资格的问题!”贺屿洲语气冷冽无比,而且不容置疑。
贺屿洲啊,贺屿洲,就算几年没见,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你若真的是倾心的男朋友,我可能会考虑一下,只可惜,你已经不是了!”陆彦东反击一句。
“陆彦东!”贺屿洲直呼陆彦东的名字。
陆彦东见贺屿洲大动肝火,不由嬉笑的看着他:“有什么事啊,哥!”
哥!
听到这个称呼,贺屿洲的脸色就像六月的雷雨天,瞬间乌云密布,眸色无比冷冽:“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哥!”
陆彦东明明知道那是贺屿洲最忌讳的,但刚才还是挑衅的说了出来,结果贺屿洲还是跟当年一样,一听就炸毛。
“我为什么没资格!我身上跟你一样流淌着你父亲贺渊明的血液!”陆彦东冷笑的反击一句。
贺屿洲的眸光就如一把利剑直视着陆彦东:“那么肮脏的血液也值得炫耀吗!”
肮脏的血液!
听到这句话,陆彦东的胸口就像被人直接拿刀插了进去,再狠狠的绞几下,变得血肉模糊。
关于出生,陆彦东他根本无法选择,但这也成为他一生无法抹去的标志,尤其是在贺屿洲的面前,那就是一种罪大恶极的身份。
一开始陆彦东一直以为陆鸿远就是他爸爸,慢慢懂事后,才知道自己并非他的亲生儿子。他身上流淌着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的血液。
这个男人叫贺渊明,凌天集团的总裁,很有名,很成功,很有钱,但他对外只有一个亲生儿子——贺屿洲。
“是,我身上的血液是肮脏的,哪像你的血统那么高贵呢?贺家的正统嫡孙!”陆彦东反唇相讥。
“有自知之明是件好事!”贺屿洲冷冷的回道。
“可我就是不想有自知之明!”陆彦东的语气也颇冷。
贺屿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后果自负!”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换做别人光看贺屿洲的脸色,就会有些许的害怕,但是陆彦东不同,因为两人也不止一次用这样的方式交流。
两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看到贺屿洲都是一副鄙夷他,唾弃他的面孔,陆彦东的内心就会开始翻腾。
在很多人的面前,他是一个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有着良好的学识,优秀的品行,以及卓越的能力,但是在贺屿洲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私生子。
一个破坏他家庭,肮脏透顶的私生子!
这是陆彦东天生的致命点!
他无法改变,也无法磨灭。
对于上一代的事情,他没有资格评价,但是他个人还是有尊严的。
“贺屿洲,我可不是厦大毕业的!”陆彦东反击道。
竟然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
“那就试试!”贺屿洲的口气带着一股狠劲。
陆彦东似乎也不甘示弱,目光带着挑衅:“试试就试试!”
两人的目光对视着,就犹如两股强大的电流撞击在一起,火花四射,剑拔弩张。
似乎这就是两兄弟几次见面固有的交流方式,都会往对方的胸口插上一刀,再狠狠的撒上一把盐。
但是这次尤为激烈,而且贺屿洲在陆彦东的眼里读到一丝挑战的意味。这是第一次陆彦东敢于这样表现。
陆彦东面无表情的跨进电梯,而贺屿洲阴冷着一张脸转身返回病房。
到了楼下,陆彦东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刚才跟贺屿洲在上面对话的时候,他的胸口闷得不行。
普天之下唯一能让他如此难受的人也就是贺屿洲。
两人的身上都流着贺渊明的血液,但却如同仇人一样。对于他这样根深蒂固的仇恨让陆彦东非常不舒服。
陆彦东很清楚贺屿洲为什么这么恨他,不敢说自己是无辜的,但是这么多年他和他妈妈几乎没有再出现在贺家的视线里。他虽是贺渊明的儿子之一,但却从未得到过贺家任何的关心和过问,就像完全无干系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