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您在镇上这么多年了,都没关系,我们大郎这才中秀才,又是整日里在家读书,就是出去,也是去找先生请教问题,哪儿能见到啥官呐,要是大郎有那能耐,我们不早就帮着虎子了,能等到现如今这般田地?”李大柱瞧见大家的目光全盯着他,他怕那些人将事儿推到大郎身上,便赶紧着推脱道。
李夏芬和黄大河原本还有指望的,毕竟娘家有李春芬这个镇上的人,也有李大郎这个秀才。可如今真到这儿来了,竟是发现,这两人都是没法子,这下,他们连站都站不住了,两人腿一软,纷纷往地上栽,还好一旁的李小柱和李秋芬手快,扶住了他们。
李夏芬回过头,瞧见一旁的李秋芬,想起她之前说的话,心里就是一阵恼火。原本气就没处撒,此时终于找到了借口。
她一把甩开李秋芬,嘴里毫不留情地骂道:“你不是指望这我家虎子进牢里,这下好了,如你心意了吧!”
李秋芬被她骂得愣住了,她咋就指望虎子进牢里了?咋说虎子也是她外甥,她能这般恶毒?
李秋芬是个心大的,自是不记得这些,可别人记得。李春芬瞧见李夏芬这般,便想起之前的事儿。她赶紧起身扶住李夏芬,安抚道:“夏芬呐,你咋能这般说呐?秋芬那也是一时说说,你咋就当真了?咱们不说别的,就单单说虎子,如今他出事儿了,还不是咱们这些个兄弟姐妹的,坐这儿给你想法子?你这般说,不是伤人心呐?”
李夏芬也是心伤了,又找不到人发泄,瞧着秋芬在这儿,也就找了由头将气撒到她身上。可毕竟是自己亲妹子,如今也是在想着帮自己个儿,她咋样也不能这般伤她心呐!
“秋芬,是姐不好,姐说的是混账话,你别往心里去。就是虎子,如今是进了大牢了,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我这心里……”说到这儿,李夏芬已是说不下去了。这几日,她整日里除了到处求人,就是哭,如今这泪珠子,是说下来就下来了。
大家也知晓李夏芬如今的心绪,倒也不和她计较。
“我那边的大哥有个朋友,他的亲戚是镇上一个捕头的亲戚,我们要是去找这层关系,该是能成的,只是这关系找下来,怕是要花不老少钱。我和夏芬想着,能不能与你们借些银两,去找找那捕头,保不齐能保住虎子。”黄大河开口,向这些人借钱了。原本他还指望着李春芬和李大郎能帮上忙的,可如今,他们是指望不上了,那他就只能指望借些钱了。
说到钱,大家都不吱声了。几家虽说都不是很困难,可这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银子投进去都是丢进水里,怕是连泡都不起一个。往后李夏芬一家子是要垮了,十有八九是还不上的,这有去污秽的银子,谁情愿拿出来?
李夏芬瞧见黄大河说出这句话后,大家都没了声响,她便知晓大家是不情愿拿出银子了。
“大姐,各位兄弟姐妹,我知晓大家屋里都不富裕,一时也拿不出多的银子出来,可我家虎子如今那命还悬着呐,你们就当救救你们的外甥,我在这儿给你们跪下了,你们就帮帮我们家虎子吧,来生我做牛做马,也报答你们!”李夏芬说着,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李夏芬这么一跪,黄大河也跟着跪了下来。
这里都是她的兄弟姐妹,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咋能让他们这般跪着求自个儿?
在场的人心里不好受,纷纷去拉李夏芬和黄大河起来,两人死活不起来。
“夏芬啊,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也不是不帮着你们,只是我们屋里也不富裕,一家老小的,也不是就我们能做主拿出多少钱借给你们。你这般逼着我们,也没啥用。我这个当大姐的出个主意,你们先起来,我们大伙先回去,和家里商量一番,瞧瞧能拿出多少银钱。明日,我们拿着银子送去你家,多的怕是没有,但多多少少的,也是姊妹们的心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夏芬和黄大河要是再不起来,那就是太过逼人了。所以当李春芬再去扶李夏芬时,李夏芬就势起来了。
李小柱在一旁,瞧着从小疼自己个儿的二姐,如今这般模样,心里头也是酸涩。今日这场景,他也不能说啥,只能回去和家里商量商量,瞧瞧能不能帮衬自己这二姐。
晚上回去,一家子梳洗完了之后,躺在床上,李小柱开口提议了:“虎子这事儿,二姐夫找着关系了,就是这关系远,怕是得花不老少银子。二姐家也不宽裕,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怕是得大家伙一块儿帮衬帮衬了。咱们这几家,怕是就大姐家有些家底,可大姐夫是不情愿拿出银子的,大姐心里怕也是不情愿的。如今咱家挣了些家底儿,我想着,能不能将咱家的银子拿出来。银子没了能再挣,可人要是没了,那就真没了!”
“孩子他爹,你准备着那多少出来?”李小柱一开口,柳氏便猜到了李小柱的心思。
“我想着,将咱家的银子拿出十两来,留着应急,其余的全给我二姐家送去。咱们如今不愁吃不愁穿的,要那些个银子也没啥用处,倒不如拿出来,买虎子一条命!”李小柱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家里的家底儿,是他们一家子拼出来的,不是他李小柱一人的,所以在动用这笔钱之前,他得与大家伙儿商量商量。
“二姐也是个可怜人,咱们能帮衬还是帮衬一把吧。”柳氏叹了口气,答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