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一声惊呼,阿八就这般从屋梁上掉了下来。
他摔到地上之后,抬眼不可思议地瞧着上边儿的屋梁。那种地方他可是睡了十多年,就是睡熟了都不会有任何事儿,今儿个他竟是掉下来了?他掉下来了?
这若是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吧?他可是平南王的暗卫!他的功夫整个儿大越能胜过他的两只手都能数过来,他竟然掉下来了?还摔着了?
这一跤是他阿八的耻辱,他不能让人知晓,绝对不能!
这般暗暗发誓之后,他才揉着自个儿摔疼了的背站起身,正要去床上躺着时,外头有只鸟正站在窗台上,拿嘴戳窗户纸。那窗户纸没几下就被它戳破了,紧接着它的整个儿头就出现在了阿八的面前。那是一只鹰,是他们之间联络用的鹰。
他走到桌子中间儿,将装满了茶水的茶壶盖子揭开,这才走到窗户边儿上,对那只鹰做了一个后退的动作,那只鹰会意,扑腾着翅膀就往后飞了一段儿距离。阿八将窗户打开之后,那鹰才停到阿八跟前儿。
阿八将它脚下帮着的纸条拿下来,然后伸手出去,那鹰瞧了阿八一眼,抬腿就站到了阿八的胳膊上。阿八走进屋子里,将那只鹰放在桌子上,那鹰就这般低着头,去喝茶壶里的茶水了。
阿八点着了油灯,就着微弱的光瞧那纸条。纸条上只有七个字:万毒谷、速来、阿一。
他看完之后,心中知晓阿一是遇着麻烦了,将看完的纸条烧掉之后,抬手摸了摸鹰的头,之后则是拿出包袱皮,顺手包了几件儿衣裳,放了些银子,再将银票藏到床底下的暗格里,这才拿了几百两银子放在桌子上,拿了纸笔给蕙兰留了封信,写明他有事儿要急着去办,没有功夫细说,只能办完事尽快赶回来。
为了防着信飘走,他还用一个杯子压着。
背上包袱,等那只鹰喝完了壶里的茶水之后,一人一鹰这才离开了这屋子。
等他们走了一个时辰之后,一个小偷摸进了阿八的屋子,拿走了那个装满了银子的钱袋子,顺手还将那张纸条也给带走了……
第二日,蕙兰天儿还没亮就醒了。往日里隔壁总会传来杀猪声,今儿个是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她反倒是睡不着了。
等了良久都没声响,她怕阿八出了什么事儿,想着爬起来瞧瞧。
当她站在阿八屋子里时,却发觉周遭空空荡荡的,竟是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黎明总是格外黑暗,就像此刻的蕙兰,她站在阿八的屋子里,出了桌子上那盏油灯之外,瞧不见一丝光亮。周遭都是静悄悄的,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就好似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了一般。
“阿八,你莫要贪玩儿了,这天儿还黑着呢,可不兴这般吓人的啊?”蕙兰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意,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喊道。
因着是夜里,没有任何声响,她这话显得格外大,且还有回声,可惜,就是没有阿八的声音。
等了好一会儿,这屋子里都没人,蕙兰再次开口了:“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走了,往后也不再搭理你了!”
可惜,还是没有人搭理她……
蕙兰去官府报官了,称阿八不见了。可惜县令说阿八不是他县里的人,也没到官府办户籍,所以不是县里的人,失踪了也不关他的事儿。更是说许是阿八回了自个儿家乡,没有与蕙兰说,让蕙兰赶紧走,不要耽搁他的功夫了。
眼瞧着官府靠不住,蕙兰只能自个儿在镇上慢无目的地寻找着,她每回都会去阿八卖猪肉的摊位上瞧瞧,然而总是没有人,夜里回去时,她也会去阿八的屋子里瞧瞧,看他回来了没有。
这样过了四天,她知晓她自个儿是找不到阿八了,这时候她毅然下了一个决定:回家!
收拾好自个儿的包袱之后,就仅仅靠着阿八之前给她的银子,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等回了家之后,她就被她爹给锁了起来。原本就是要嫁人的,结果却因着她逃婚,让得两个庄子的关系都不好了。
“爹,我自个儿回来了就不会走了,这回我差点儿死在外头,都是阿八救了我,如今他不见了,你赶紧帮忙找找吧!”被锁在自个儿屋子里的蕙兰,在她爹来瞧她时,再一次恳求她爹。
她回来的目的就是要她爹找到阿八,如今她都被锁起来了,若是她爹还不情愿去找阿八,那她不是白回来了?
如今阿八失踪了,除了她,还有谁能一直记挂这阿八?若是阿八处于困境了,那也只能依靠她了。
万剑山庄庄主周昊天听到自个儿闺女一口一个“阿八”,脸色变得铁青。
自个儿这个女儿从一回山庄就一直要他派出山庄的人手去找阿八,每回都要说上一次,他都要疑心两人是不是有私情了,不然自个儿女儿为何要逃婚?为何总是提起他?
“说,你是不是因着他才逃婚的?啊?”周昊天怒瞪着蕙兰,语气里满是怀疑。
蕙兰一听,当场就怒了,这一怒之下自然是口不择言了:“没错儿,我就是为了他逃婚的,我与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辈子我是非他不嫁了,你若是要将我嫁给那个建宝钱庄的庄主,我宁愿一头撞死!”
“你这个不孝女!今儿个我就打死你!”周昊天是真的怒了,他供这个女儿吃供这个女儿喝,原本是想嫁给那建宝钱庄的庄主做续弦,也好得些银钱,将自家庄子壮大,结果这个死丫头竟是与别的穷小子混到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