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凌厉之气却叫顾惜的心里很畅快!很好,皇帝怒了,怒的好!就让大家看看他们效忠的是怎么样的一个皇帝!
能对一个忠臣的遗孀如此的压迫的皇帝!
顾惜却微微的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的说道,“多谢皇帝关怀。臣妾原本是一弱质女流,刚刚喜得千金,正期盼夫君归来一家相聚,岂料盼来的是夫君惨死的噩耗,心如刀绞,夜不成寐,哪里还能好好的坐月子?皇帝口中的消息不明,指的是什么?难道夫君还能起死回生不成?我已他想,只求皇帝下旨彻查此事,找出杀害夫君的凶手,以正纲常天道!至于我下跪之事,实在是心里悲戚,情急之下做出的举动,民众如此,我深感安慰,何来纠结之说?因为他们都记得!记得夫君如何平定八王之乱,如何收复云国,如何剿灭倭寇!天道苍苍,纵然有人不记得,但是百姓记得,百姓记得他的功劳!我心安慰,总算夫君没有白活一世!人世匆匆,不过白驹过隙,死后留名,也算是没有来世间白走一趟!有人流芳百世,有人遗臭万年,夫君必然流芳百世!”
皇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的一字一句,似乎都在打她的脸!什么叫言语如刀,他算是亲身体会了!
一番话,不由得叫群臣都激荡了起来,是啊,武安侯功在千秋,百姓们都记得他的功劳。记不得的怕只有皇帝吧!
皇帝感觉到了群臣微微的骚动,忍下这一口恶气,放缓了语气,“武安侯夫人,武安侯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无人忘记,但是你说上殿来只是为了要朕彻查此事,朕也说了,消息不明啊。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要听军中之人细诉才好有判断。况且余寇流窜,该往何处去寻找真凶?”
顾惜不由得冷笑,言下之意,是要将这凶手之名推脱给倭人,此事就该不了了之?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顾惜直直的看着皇帝,那明亮的眼眸之中美艳一丝丝的恐惧,直接的说道,“皇帝,诉我直言,凶手定然隐藏在军中!绝不是什么余寇!”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皇帝只觉得那眼神叫人心惊肉跳!
北齐候和南宫信不由得默然,他们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也就是因为这样,今日朝会他们才不许拿顾长汀来此,真的是怕他一时激动之下,做出什么举动。
他虽然沉稳,但是毕竟在官场上历练的不够啊!
皇帝几乎是狰狞的看着顾惜,“此话何意?”
顾惜毫不畏惧,“事发的时候,是在官衙之中,四处都有军中的人守卫,若是余寇,是怎么穿越这重重的把守,成功行刺的?况且,我夫君武功高强,大周并无几人并肩,要想杀了他而且全身而退,谈何容易!故而,唯一的答案就是,杀害他的就是军中的人,而且极其亲近的人,突然攻击,夫君根本就没有防备,他才能得手!”顾惜大跪于地,“故而!我祈求皇帝彻查夫君身边可疑之人,昭雪此冤!找出幕后黑手,为我夫君讨一个公道!”
大家纷纷觉得非常的有道理啊!北齐候首先上前,“皇帝,微臣觉得武安侯夫人字字泣血,却也是字字珠玑!武安侯乃国之栋梁,却惨遭杀戮,实在是叫人愤慨!这个隐藏在军中,潜伏在武安侯身边的杀手,一定要追查出来,当然,幕后的黑手,更加的不能放过。此人杀了我朝廷栋梁,意欲何为,是不是有颠覆大周之心?”
一时间群臣附和,那声音如雷,轰的皇帝的耳膜生疼!他气急败坏,一双手却不得不用力的握紧了龙椅的扶手,似乎才给他力量,不从这里落荒而逃,的确,心底有一种最深的恐惧!
眼前这些人仿佛在声讨他的罪行一般啊!
王公公举起拂尘,那此起彼伏的声音才戛然而止。皇帝说道,“武安侯夫人还真的是聪慧,万里之外,却能洞察一切!好,朕就准许所奏,彻查此事!”
顾惜知道,口头的承诺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于是看了一眼南宫信,他顿时领悟,走了出来,如今既然皇帝已经允许,他再说话就就方便了!
“皇帝,萧瑀身边的亲信,微臣都略知一二,唯有一人,最是可疑!此人为副将莫加深!”南宫信出列,平静的说出这个名字,却差一点叫皇帝跳将起来!
居然这样快就看出端倪了吗?“哦?又是为何?”
“萧瑀其他的副将和亲信,都是从汝州带来的,很多是家将,知根知底,很多的家眷,还在汝州养着,萧瑀若是出事,对于他们而言,没有半分的好处,唯有这莫加深,却是云国大战之后,才提拔到萧瑀的身边的……”
皇帝按捺不住,就打断了他的话,“家将叛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焉知不是被财帛所动?”
顾惜看了皇帝一眼,这样快就护上了啊!
王公公都暗自焦急,皇帝这是失了分寸啊!
皇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看着朝臣都用奇怪的眼光看他,咳嗽了一下,“朕只是觉得,萧瑀身边的人都要好好的盘查才是!”
南宫信暗下眸子,“皇帝所言的确很有道理。但是有一个非常大的疑点,那莫加深在萧瑀惨死之后,突然离奇失踪,到处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皇帝大骇,他还准备等莫加深回京之后,就灭口要他永远都说不了话的!可是如今……他居然不知去向?军报之上为何未曾提及?看着堂下这些人,看着顾惜那咄咄逼人的样子,难道莫加深已经被他们控制了?
南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