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乔晚在百思不得其解,那边谢府之中,谢沅菲陪着如沁郡主一直聊到快戌时,等大哥醉醺醺的回来,才告退回了自己院中。
路上时,还不由想到,自大哥从京中回来,好似每日都会喝不少酒。
虽然的确是总有人邀约,但是,若是他自己不愿意,也没人能逼得他喝这么多。
可想而知,就算有着一桩人人都羡慕的亲事,他心中却还是不痛快的。
偏生如沁郡主也不是那种体贴温柔的,院门一关,多半又要吵一番了。
所以说,赐婚又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以一己私心,造就了一对对怨偶罢了,自古以来就没有几对有好结果的。
虽然这种想法,她也只敢想想罢了。但只要一想到另一桩赐婚,心头就杂乱一片,恨不得骂那昏庸皇帝一番。
有几分烦躁的解下披风,谢沅菲正要直接回房,就见一边跟上来的玉蝶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她。
略微一顿,谢沅菲先挥退其他几个丫环,留了玉蝶一人问道:“怎么了?”
“晖公子来了,在小门那边候着娘子呢。”
“这么晚?”谢沅菲蹙起了好看的眉头,犹豫片刻后,还是重新披上披风系好,“走吧,去看看。”
这晖公子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谢府长房的庶长子,在谢府里应是排行第二。只可惜出生之日只早了二房谢思谦几日,于是二公子这个名头就由着谢老夫人做主,大房二房的默认下,给了谢思谦。
谢思晖叫三公子也不是,于是就渐渐叫起了晖公子。
他的生母在大房并算不得受宠,自己学识又一般,谢大老爷自是不大关心他,也好在大夫人心善,倒是好吃好穿的供着。除了在这府里没什么存在感外,倒也悠然自在。
因着无意中帮过谢沅菲几次,所以二人便自然而然的熟络起来,谢沅菲的两个亲哥哥都同她不太亲,反倒是这个庶兄,交往多了,就才觉出点兄妹之情。
谢思晖虽然没什么长处,但相貌身姿都很好的继承了谢大老爷,比起二房两个名声在外的嫡子,也逊色不了几分。
谢沅菲到的时候,就见他安然站在树下,抬头望月,一番风轻云淡的气度。
“晖哥哥,二门都关了,你怎地还不回前院?”
“三妹妹,你来了。”谢思晖收回眼神看向她,“今日之事,想要问一问你。你放心,我已嘱托那守门的人等一等。”
今日之事么?谢沅菲无奈道:“今日是我大意了,不曾想她戒心这般重,茶水点心看着都吃了,但却一动都不曾动过。”
说完顿了顿,她又保证道:“下次定是会做得更周全,定能圆了晖哥哥的心意。”
两人之间什么话都说,其实在知道谢思晖竟是暗暗爱慕那乔晚后,谢沅菲还大吃了一惊,好几日都有些接受不来。而后才慢慢的相信,也时而会起些别的心思,只是一直不敢妄动。直到赐婚圣旨下了,震惊悲伤之余,就不由有些蠢蠢欲动了。
今日之事其实她只是顺势而为,下巴豆是萧云雅和如沁郡主的主意,为的是看乔晚的笑话。不曾想乔晚被坑得多了,竟是没有上当,照着她所安排的路去走。
想到这些,谢沅菲就不由有些懊恼,这次的机会堪称绝佳,却就这般的错失了,也不知下次还有没有机会了。
谢思晖细细端详了她一番,大概猜到她这番费心,失败了又这般懊恼,多半不全是为了他。
暗叹一声,他开了口:“其实我是想同三妹妹说,这般行事委实不好,若是当真事发,乔姑娘她定是会被我给拖累。但还是多谢三妹妹一片好意,我想着既已错过了那就这般罢,反正,我这等身份,也是配不上她的。强求得来,又有何意义呢?”
“晖哥哥!”谢沅菲略不满的道,“你怎能这般看低自己,在我看来,她配不上你才是!不过是个乡下丫头,披了乔府大娘子那层皮又能如何,还不是那般的浅薄无知,令人耻笑!”
要说谢沅菲还是不懂事,不管如何,又怎能在人面前说喜欢那人的坏话呢,还这般口无遮拦。
谢思晖忍了下来,叹气道:“三妹妹既这样想,又何必这般冒险做这等事呢?而且,若我猜得不错,两位郡主都并不知道你的行事,若是知道了,怕是也无法善了。”
见谢沅菲还待辩驳,他摆了摆手:“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三妹妹本意如何,我便不戳破了,只是,今日这种事就别再做第二回了。你能帮哥哥一回,已是感激不尽了。我这便走了,你也早些睡罢。”
说完,就拍了拍她的头,转身弓身开了小门出去。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谢沅菲不好叫住他,只得听着渐远的脚步声跺了跺脚,让玉蝶落了小门的闩,然后气呼呼的回了房。
对于这么一出,乔晚自是不可能知道,不过,她不知道、猜不到,不代表不会去查。
因着那糕点茶水里只有巴豆,她又并未受害,叶青蓝也没出什么事,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所以并没有同萧云擎说起。
而且他也总有不在的时候,不能总是靠他。
乔晚便打发了几个丫环去打听,等打听得差不多了,再动用了萧云擎放在她身边的暗卫去了趟谢府。
一番动作下来,就总算是确定了,那出现在内院的公子是谁。
又听闻了谢思晖跟谢沅菲关系不错的传言,乔晚思索了一阵,就有了大概的猜想。
“竟是谢沅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