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能让他来看你一眼,你就这样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小西,你知不知道这是不负责的行为,也是幼稚的行为!”慕染也有些激动起来,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许多。
她经历过生死,对于死亡,她是恐惧的。
她最近常反复做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死了,然后变成了一只蝴蝶,她扑腾着翅膀,眼睁睁地看着裴煜满脸的悲戚,想要开口,却无能为力。
那种无助的感觉让她抓狂。
每每从梦中醒来,她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小西明明可以好好活着,却偏偏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做贱自己。
这个世间,有什么能比自己的生命更珍贵的东西呢?
失去了生命,爱与被爱,恨与被恨,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因此,对于小西的行为,她很生气。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被慕染这么一通吼,小西既惭愧又有些恼怒,忍不住冲着慕染吼了起来。
他又不是孩子,慕染说的这些他都懂得。
可是,在做那个决定的时候,他是抱着孤注一掷的绝决。
要是不赌那么一次,他就没机会见到裴煜。
关于那件事,他一定要求得裴煜原谅。
然。
裴煜不见他。
他根本就没机会。
“轮不到她管,那谁能管?”冷漠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慕染和小西同时看向门口。
淡雅如雾的灯光下,男人俊美的脸庞像是上帝精心雕刻出来的,薄唇紧抿,乌黑深邃的眸落在小西身上,透出一股钻心的凉。
直觉告诉慕染,眼前的男人很危险。
小西对裴煜有种过份的依赖。
像小西这样早早就失去父母的孩子心思本就敏感,要是裴煜真的一下子打破他所有的幻想,小西肯定接受不了。
她不知道让小西和他们住在一起究竟是对还是错,但至少小西能够得到更好的照顾,更希望小西能够解开心结,早些好起来。
想到这里,慕染给了小西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即起身朝着裴煜走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她都能完全看清楚裴煜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子。
伸手轻轻地抚上他的下巴,胡子微微有些扎手。
“裴煜。”
慕染的声音很软,动作很轻。
裴煜心头一喜。
女人似乎从来都没像现在这般主动过。
每次他和她亲近的时候,他都有种感觉她是奔赴沙场的勇士,为了胜利,不得不勇往直前。
他明明每次都很温柔。
因此,每次看到女人那样一副模样时,他都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而如今。
女人竟然主动亲近他。
一瞬间,他的心跳竟然加快了许多。
明明都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
“嗯?”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悸动,裴煜伸手握住女人的柔荑,用下巴在慕染头顶轻轻蹭着。
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止,世界只剩她和他。
“刚才谁打电话给你?”慕染故意转移了话题,以免裴煜对小西发火。
在说话的时候,慕染心里想着,等下要怎么和裴煜说关于小西跟他们一起住的事情。
“裴骞。”就在慕染以为裴煜不会回答的时候,裴煜却轻轻地开了口。
男人醇厚的声音在耳畔萦绕,带着丝丝诱惑。
“出什么事儿了?”慕染垂下眼眸,看到自己右手掌心里的汗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她很想推开裴煜。
却又不能推开。
不由握紧关系,直至指关节微微有些泛白。
和裴煜在一起这么久,他们似乎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静静地靠在一起。
她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还能闻到他身上和她一样的沐浴露的香味。
这的场景,似乎曾在梦中出现过。
只不过,她做噩梦的时间比较多,能记住的都是些绝望而又悲伤的场景。
“说是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让我过去处理。”
裴煜在说这话的时候,慕染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手加重了力道。
皱了皱眉。
“疼。”
慕染的声音很轻。
轻到,她都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老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裴煜倏地放开她的手,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在掌心里,仔细地检查着。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瓷娃娃。
慕染心口一窒,不由仰起头,目光所及,她看到男人长长的睫毛在轻轻地颤动着,那双冰冷的黑眸被掩映在睫毛下面,看不出他眼里的情绪。
但是,她依旧能够感受到男人的焦急与不安。
一瞬间,脑海里不由跳出与赵文轩有关的场景来。
每次她受伤,赵文轩都比她还焦急。
过去她一直贫血,最严重的一次是她在高一的时候军训。
九月的太阳依旧火辣。
那天正训练站军姿,站着站着,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赵文轩正坐在床前,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里的焦急是那样的明显。
她动了动身子。
一股钻心的痛。
她一时没忍住,竟然哭出声来。
赵文轩拿出手帕轻轻地擦着她眼角的泪水,一边小声安慰着她,声音极其温柔。
那是她那个时候见过的最温柔的男孩,也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用手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