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我带你进镇妖塔?”欧阳煜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翼邡祤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自从母亲离开了镇妖塔的顶层,镇妖塔已经不具有镇妖的作用了,而且岳林都能在镇妖塔里来去自如,何况同样有血契的翼邡祤。
“因为欧阳先生不允许我踏入。”事实如此,翼邡祤也没隐瞒,“而且最近你也很忙,我哪儿有时间去塔里。”
“我爸爸不让你……”这下欧阳煜琪更糊涂了,“为什么?他是驯妖师,应该知道你和我订立了血契,怎么还能将你拒之门外呢?”
“总之,你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想办法,把我带进塔里。”翼邡祤忽然觉得,这个办法有些不妥,于是又加了一句,“或者想办法,让欧阳先生和岳林出来,哪怕是岳林一个人出来,我也能了解到一些情况。”
“……好,这件事情让我想想。”不管是带翼邡祤进镇妖塔,还是想办法让父亲和岳林,或者岳林一个人出来,对欧阳煜琪而言,都不是什么难事。她说要想想,是这之后的结果,万一那个结果,自己承受不了怎么办?
翼邡祤虽然不待见自己,但相处了这么久之后,欧阳煜琪相信,翼邡祤绝对不是一个,喜欢随便开玩笑的人,尤其还是他这么严肃认真的时候,所以,欧阳煜琪的心里,隐隐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就在欧阳煜琪潜意识里,想逃避这件事情的时候,岳林却忽然从镇妖塔里出来找她,而且岳林的状况……,要怎么形容呢?
脸色苍白,嘴唇的颜色,也和脸色差不多,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对于一个有伤在身的人而言,这种状况能在理解的范围之内,但是,他那双眼睛却不一样了。
岳林的眼睛很红,似乎充血了一般,好吧,如果是疗伤的时候,血气逆袭什么的,大概也能造成这种状况,但欧阳煜琪却在岳林那双,充血的眼睛里,看见了悲伤和绝望。
“……怎么了?”看见这样的岳林,欧阳煜琪的心里,瞬间涌上了不好的感觉,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颤。
“少主。”岳林忽然在欧阳煜琪面前单膝跪下,“岳林失职,没有保护好主上和夫人,主上请少主去镇妖塔。”
岳林的话一出口,欧阳煜琪晃了一下神,然后什么也没说,直接向镇妖塔跑去,而翼邡祤却一把抓起,欲言又止的岳林追问了一句,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快说。”
“主上要,消灭所有的驯妖师。”如果身体不是被翼邡祤抓住,岳林一准儿会倒在地面,不过,这一刻,他的身体状况,也没好到哪儿去,开始在人形与原身之间,互相转换了。
“消灭所有的驯妖师?!”翼邡祤被岳林的这句话,惊得什么都忘记了,抓着岳林的力量无意识地放松,欧阳煜琪不也是驯妖师?只不过刚刚凸显出来,难道,欧阳泰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
对于妖物而言,驯妖师的死亡,才是他们喜闻乐见的事情,可是这一刻,翼邡祤也不知道怎么了,丢下岳林迅速向镇妖塔跑去,脑中一直闪现出一句话,
“欧阳煜琪不能死,欧阳煜琪不能死……”
欧阳煜琪跑进镇妖塔的时候,脚步却在第一层的第一阶楼梯上停住,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第一层的地面正中间,父亲抱着母亲盘坐着。
母亲依然是那种深眠的状态,却是盘膝靠坐在父亲怀里,父母亲的手腕都在流血,而这些鲜血滴到地面,似有生命一般,以父亲的身体为中心,画出欧阳煜琪完全看不懂的图形。
“……爸,你做什么?”欧阳煜琪惊楞了一下,便迅速地跑到了父亲身边,她一下子抓住父母亲的手腕,想要帮助他们止血。
“没用的。”欧阳泰伸开手,反握住欧阳煜琪的手腕,“这个阵法一旦开启,即便是大罗金仙也无法逆转。”
“为什么?”欧阳煜琪惊异地看着父亲,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不要难过,这是我们驯妖师一门的宿命。当年,我师父以为,只要解散师门,就能让我们逃过一劫,可是结果,这一劫难,不过是晚了几千年而已。”
此刻,翼邡祤也跑进了镇妖塔,只是,他的脚步却硬生生地,被阻止在了第一阶台阶之外,可是他却没有退避,而是站在了门边。
驯妖师鲜血的味道,瞬间如同洪水猛兽一般,肆无忌惮地向翼邡祤扑来,可是,眼前的一切,却看得他触目惊心。
用鲜血布阵,即便翼邡祤不知道这是什么阵法,也知道这是带着绝对的毁灭性。欧阳泰真的这么狠心?连自己的女儿也一起毁灭?
“欧阳煜琪,你快点出来。”翼邡祤没办法再前进一步,却不忍心看着欧阳煜琪就这么死,所以,急忙喊人。
“琪琪,不要难过。”无视翼邡祤的话,欧阳泰看着欧阳煜琪继续说着,“爸爸妈妈活的时间太久了,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不行不行。”欧阳煜琪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姗姗已经魂飞魄散了,如果你和妈妈也……,那我怎么办啊?爸爸,你不能这样。”
“如果爸爸不这样做,以后会害死很多很多的人,包括你。”欧阳泰抬手擦了擦,欧阳煜琪脸上,不断滑落的眼泪,“这些事情,你以后去问岳林,爸爸没时间解释太多。”
欧阳泰的话音还没落呢,逐渐在扩大的阵法上,忽然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虽然这个身影有些虚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