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若兰,想到曹碧云,想到神乐谷中的所有人,风九幽的心中五味杂陈,各种不是滋味,的确如画影所言,没有了自己,这世间将再无人庇佑他们,特别是母亲的那些陪嫁侍卫们,他们在昌隆京城苦等自己十五年,期间可谓是受尽了辛苦和委屈,好不容易等到自己长大了,回来了,他们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要是现在死了,他们定然会一生自责,自责没有保护好自己,自责没有兑现当年对母亲的承诺。
不管是十五年的等待,还是在乐平公主忌日那天,还是后来的种种相处当中,都可以看出梅青等人都是极重情意之人,他们守着一个承诺苦等了十五年,就算是没有饭吃,被花柳儿母女欺凌赶出风府流落街头,也从未想过离开昌隆京城,更从未想过放弃承诺,假如他们知道自己一心一意拿生命守护的主子死了,又岂止是自责那么简单呢,他们必定会一生内疚和伤心,同时,也追悔莫及!
画影见她看向自己,脸上似有动容之色,便立刻乘胜追击般的说道:“主子,你想想云姨,想想云姨,红拂已经死了,她唯一的女儿已经没有了,倘若再知道你这样不爱惜自己,她会怎么样,她会死的啊,主子……”
不知是心中太过着急,还是想到了红拂的惨死,画影说着说着竟不由自主的落下泪来。
红拂的死一直是风九幽心里的痛,也一直令她无法释怀,也一直觉得对不起曹碧云,对不起梅青,倘若不是她要红拂假扮自己留在风府,也不会给紫炎可趁之际,以致于到最后她容颜尽毁,惨死在荒郊野外。
虽然红拂的惨死乃是她自己痴心妄想咎由自取,可说到底也是因为风九幽而起,所以,即使红拂死了那么久,风九幽还是自责不已,回回想起都难过不已。
想到红拂死的那样惨,大仇还未报,凶手岳百灵还没有死,紫炎又欺人太甚,伤了她的人,风九幽一改先前的心意突然间下定了决心。
她两世为人素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恩把恩,既然紫炎一再相逼,百般算计,步步为营,那么她不回敬一下他,不把北国之都搅个天翻地覆,岂不是对不起他,岂不是便宜了他?
想到这儿,风九幽低头弯腰伸手将画影扶了起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总以为若兰爱哭,没想到你也是如此,好了,去洗洗脸把饭吃完吧。”
心中一怔,登时一愣,泪眼朦胧的画影不知她是何意,脱口而出道:“主子,你同意了?”
风九幽松开抓住她胳膊的手,继续步履瞒珊的前行,一边走一边淡淡的说:“嗯,同意了,你去吃饭吧,吃完饭到门口守着,我要打坐调息,半个时辰内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
感觉到空空如也的丹田似乎有了些气息,风九幽估摸着青莲之效就要过去了,而她的功力似乎也要恢复了。
说实话她真的很讨厌无助、无力、无奈的感觉,也讨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所以,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又是否真的前往北国都城,都要尽快的恢复功力,只有功力恢复了,她才能化被动为主动,掌握自己的命运,做自己的主人。
惊喜来的太快让人始料未及,画影听完以后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内心狂喜几步追了上去,欣喜若狂的扶着风九幽继续往前走:“主子,你这是……你这是真的吗?你答应了,真的答应了?”
事关风九幽的生死大事,又事关妙音仙子所托,画影这一路上可谓都是提心吊胆,如今见她答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同时,也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
走至床边,风九幽慢慢的坐下,脱去鞋子后她盘膝而坐,抬手轻轻的摸了一下手腕上戴着的金丝流光手镯,淡淡的说:“你都把师父和师娘搬出来了,我能不答应吗,好了,你快去吃饭吧,一会儿冷了。”
妙音仙子曾经说过金丝流光手镯的故事,也曾经告诉风九幽只要这镯子没有离开她的手腕,就代表陌离还活着,其实,最初的时候她是不相信的,总觉得师娘是安慰自己才故意那么说的,可当消失的陌离真的好端端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信了,所以,此时此刻看到镯子一如从前那般的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她相信陌离是活着的。
想着陌离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么她走一趟北国之都也无所谓,毕竟想要跟他长久的厮守下去,身上的毒还是很有必要赶紧解掉的,要不然两月之期一到,自己撒手而去,他必会伤心不已。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画影怎么都不敢相信,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风九幽的眼睛,见她并不像是在骗自己,便欢天喜地的说:“是,主子,我这就收拾碗筷去门口守着,绝不让人进来打扰。”
风九幽微微一笑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闭上眼睛开始运功调息。
须臾,画影蹑手蹑脚的收拾好碗筷,端着托盘就兴高采烈的走了出去,怕小雪貂在房间里跳来跳去,会打扰到风九幽,临走之前画影也把它给拎了出去。
这边才把门给关上,一转身就看到了青檀,秀眉微拧,脸上笑意尽失,画影向前两步走,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站在她旁边身着黑袍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轻挑眉头冷声问道:“有事?”
自昨夜见到画影开始,青檀就知道她并不是普通的贴身丫鬟,也和风九幽从前的那些丫鬟不同,尤其是她巫术师的身份,更不敢让人小瞧她半分,说话十分客气:“郡主昏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