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口气比之前柔和了一些,扶苏知道她冷静了下来,连忙解释道:“不是一直,是暂时,暂时先瞒着小姐,等小姐在北国之都把毒解了,等她的身体好一些,我们再告诉她,到那时再回来也不迟。”
苦涩一笑,若兰哭了,想到风九幽油尽灯枯的身体,想到她这些年来所受的苦,豆大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喃喃自语伤怀的说:“怎么会不迟,雪老离世不可能一直不下葬,小姐即便以后赶回来也终究是见不到最后一面了,小姐她……呜呜……”
喉头哽咽,低声抽泣,心疼风九幽的若兰心里难受极了。
扶苏本就不善言辞,也不会哄女孩子,一见她落泪眉头又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心里也立时慌了神,张口言道:“你,你别哭,你先别哭,你听我说,你……”
原本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安慰她,这一急、一慌就更加不知道了。
若兰抬头看他嚎啕大哭,将头伏在他的肩膀上声泪俱下的说:“为什么,为什么小姐的命这么苦,为什么老天爷这么残忍?呜呜……为什么雪老死了,为什么?”
其实,在一直缺乏父爱母爱的风九幽心中,雪老并不单单只是像父亲一般的师父,他还是她的依靠,是她的精神支柱,而她也一直将雪山之巅视为她的家,如今雪老离世,她倘若知道,心情可想而知。
亲密的举动令扶苏登时一愣,顿感尴尬、紧张,他松开握住若兰的手,抬起右臂想要轻轻的拍打她的背,像别人安慰一样。
可想想好似又不妥,一条胳膊、落下,落下、抬起,到最后终究还是放下了,一动也不敢动的说:“别……别哭,若兰,你别哭。”
若兰也不想哭的,可她忍不住,特别是想到风九幽这些年来为了解毒所受的那些苦,她的心里就更难受了。
太过伤心以致于忘了礼数,忘了女子该有的矜持,若兰抬起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紧紧的贴着他说:“我想小姐,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脖子才被搂住,扶苏的整个身体就因紧张而变的十分僵硬,他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支支吾吾的说:“好,好,去……去找小姐,去找小姐,你别哭了,我陪你去找小姐。”
因为之前若兰想偷偷溜走,扶苏不同意,一听他竟然答应了,迅速松开搂住他脖子的手说:“此话当真?”
双手一松开,扶苏就松了一口气,赶忙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步,目视前方不敢看她,十分尴尬的说:“嗯,当真,当真!”
这要是放在平时若兰定是要戏弄他的,就是不戏弄他,也会逗他几句,但今天她完全没有心情,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尴尬和紧张。跟着站起身,随手拂去眼泪说:“那好,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随着若兰的起身,二人的目光又交织在一起,扶苏连忙看向一边说:“雪老过世,怎么样也要等到他下葬以后,而且小姐不在,我们怎么样都要替小姐送他最后一程。还有夫人已将雪阁交给北宫与我打理,雪楼那边也有一些事要处理,估计最少也要五到十日。”
“十日?这么久。”纵然知道雪老的葬礼很重要,若兰还是觉得太久了。兴许是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若兰这几日总是梦到风九幽,梦到她受伤了,梦到她毒发了。
说实话,她很担心她,也很想去到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
看她秀眉紧锁十分烦忧,扶苏安慰道:“先前画影已经传来消息,有她在小姐身边照顾,你不必太担心了,况且,她本就来自北国之都,又懂巫术,对那里再熟悉不过了,小姐有她照顾必定不会有事的。”
深深的叹气,满脸的担忧,若兰重新在凳子上坐下说:“我知道,我知道画影姐姐定会全力以赴的照顾小姐,保护小姐,但她去到小姐身边也不过几日,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将小姐的生活习惯全部告诉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惹小姐生气。”
自很小的时候被风青山送到雪山之巅,送到风九幽的身边,若兰就一直没有跟她怎么分开过,像这么久的时间更是从来没有过,她们二人一直形影不离,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想要真的不担心她,若兰根本做不到。所以,她很着急,急的恨不得生出两只翅膀飞到北国之都去。
扶苏见她这般不免担忧,上前一步走重新握住她的手说:“画影行事素来沉稳冷静,也是心细之人,你虽不曾将小姐的生活习惯一一告诉她,她也未必就不会观察,况且,小姐心善,极少会出言责骂,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皮肤相触,暖意立时传来,若兰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一会儿我写封信给画影,把小姐一些要紧的习惯告诉她,让她注意着点,千万不要给小姐乱吃东西,要不然她的胃又要痛了。”
看她这样似乎好多了,扶苏连忙道:“好,你赶紧写,写了我让人立刻传出去,还有小姐,她必定也牵挂着你的伤,你也写封信给她,让她安心。”
说到牵挂,若兰笑了,她立刻来了精神说:“嗯,我这就写,还要告诉小姐我们过几天就去找她。还有,还有白姑娘和骆将军回东凉的事也一并告诉她,小姐一直希望他们两个能打开心结,破镜重圆,若是听到他们一起回东凉的事必然会高兴的。”
只要能令她破涕为笑,只要她不再愁眉不展,扶苏随她做什么,微微一笑说:“好,那你先写,最好也给云姨写一封,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