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截断若兰的话,风九幽淡淡的说道:“人才凋零不代表没有,不都说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尚有三斤钉。更何况忠肃侯立世百年,历经几代帝王尚且有爵位在身,几经朝局动荡都能独善其身,安然无恙的度过了危局,可见忠肃侯府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想起侯府里面的下人们都十分规矩,无一丝懒散之象,凤九幽愈发的肯定,紧接着又道:“放眼整个东凉,开国功勋只剩下钟离一家,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们审时度势的能力。而据子书说皇上对钟离子骞也与众不同,当年他失了一条胳膊,皇上甚是心疼。每年基本上都会召他入宫一次,逢年过节也偶有赏赐,可见他们并没有完全失了圣心。相反,刻意的深居简出,不与朝中大臣来往,是急流勇退,是明哲保身。”
盛极必衰,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忠肃侯府也一样,而且,他们走的一直是纯臣的路子,只为皇上所用。
手中握着军权又不支持任何一方,难免会挡别人的道,挡了别人的道,自然就成了别人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更何况皇位更替朝代变换,一次又一次,能走到今天也实属不易。所以,钟离子骞会在战场上受伤,会失去胳膊,会陨落,也再正常不过了。
常言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钟离子骞太过耀眼,自然是遭人嫉恨的。忠肃侯府屹立不倒,从某些方面也碍了别人的眼,别人自然要他们腾地方。
跟在风九幽身边久了,又在骆家军中待了那么久,若兰对朝中局势并不是一无所知。觉得风九幽所言甚是,分析的也很有道理,她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此说来忠肃侯府一定是隐藏了自己的实力,然后伪装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用他们?云家军和骆家军不同,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并不难。至于二皇子恪亲王莫宏,失了云家,他就是没有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从这两天收到的消息看,云家军军纪松散,买官卖官稀松平常,且,明码标价,而这在他们镇守的地方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若兰认为只要收集证据交于皇上,那么以云坤为首的云家人就会被连根拔起。所以,此事非但不难还相当容易。
行至门口风九幽上了马车,等坐下以后她回答说:“毁掉云家的确简单,派人混入军营刺杀云坤就是,可恪亲王呢,云妃呢,还有莫言?”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纵然皇位交替本就是各凭本事,可身为父亲,他总是不想看到他们兄弟相残的。”单从封王这一件事情上无义的帝王,也并不是一味偏心的父亲。对于除了陌离以外的皇子他是没有那么喜欢,但儿子终究是儿子,与旁人还是不同。
亲生骨肉,血脉至亲,每一个他都想保全。而之所以会连八皇子的王爵一起封下,无非还是为他们打算。他希望他的孩子们都能过着平安富足的生活,不说兄友弟恭,最起码都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
若兰不明白,甚至听的有些糊涂了,要知道莫言对陌离那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再者,皇位相争历来都是兄弟相残,他既然已经立了太子,手足相残那是必然的。
马车动,风九幽随手拉了个靠枕,见若兰眉头深锁似乎不明,她单手撑头靠在软枕上面悠悠言道:“忠肃侯府需要一个机会,我需要一把杀人的刀,而云家人必须死,但却不能死在我的手中,更不能死在陌离的手中。现在借他之手除掉云家并且接管云家军,一举两得。与此同时也正好看看忠肃侯府的实力,看他们是否值得扶持。”
夫妻一体,她动手就等同于是陌离动手。身为太子,皇上未死,他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插手军权,落人话柄,更何况此事还关乎二皇子,更是沾染不得。由忠肃侯府接手那是再好不过,而且她相信以钟离子骞和老侯爷的手段,莫言必是乐见其成。
云家是莫言心中的一根刺,早就想要拔出,只是时机未到又顾念着儿子,以致于拖到了今天。陌离入主东宫,他在临死之前定会有所行动,有所安排。但风九幽担心他下手太轻,不足以震慑云家军。故,为防有变,她唯有先下手为强,并且朝云家下狠手,下死手。
醍醐灌顶,若兰恍然大悟道:“忠肃侯府本就是武将世家,西境九城如果能再次回到他们手上,必然比云家人有用。而小姐趁此机会施恩,以后定是为小姐所用,间接的也等于是将云家军的军权握在了手中。妙,太妙了,小姐,这那是一举两得,简直就是一举三得,一举四得。”
心中欢喜,若兰不由自主的提高声音,兴奋的在风九幽面前坐下,高兴的手舞足蹈。
得了钟离子骞这样的宝刀,风九幽的心情也很好。只是她习惯性的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倒没有若兰表现的那么高兴。拉开软枕直接躺下,她道:“先不要高兴的那么早,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而且要尽快医治好他的腿。只有他行动自如才能出门,才能更好的为我所用,更快的接管云家军。”
治腿之事她心中已经有了章程,只是此事还需要若兰来执行。
提起治腿,若兰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保证似的说道:“小姐只管吩咐,我一定全部办到。不过,东宫人多眼杂,他要是住进来,恐怕多有不便。”
男女授受不亲,亲兄妹尚要避嫌又更何况是钟离子骞呢。再说,他也是外男,东宫也没有个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