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答应之后若兰又忍不住探头朝殿中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风九幽的身影,她惴惴不安的离开了。
白府,因为白二小姐白沧海再次出嫁而热闹了起来,红绸满院迎风飘扬,贴着喜字的灯笼高高的挂了起来。府门口人头涌动车水马龙,恭贺声不断。迎来送往的丫鬟小厮跑的飞快,添妆的人更是送走了一波又一波。
几个月前白府还是京中之人茶余饭后的笑柄,白沧海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的老姑娘,傻女人。而京城中人个个都对白家以及白相避之不及,甚至就连旁边的邻居都不屑与之往来。
现在白沧海虽然挺着个大肚子,未婚先孕,但却因着与皇后交好,嫁的又是护国公,水涨船高。白相自一跃成为帝师之后更是众人讨好巴结的对象。故,原先被耻笑的深情一夜间变成了佳话广为流传,更有人说他们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
十年痴心不悔,青梅竹马终成眷侣,天造地设的姻缘。半天,真的不过半天的时间就被编成了话本子。不但大大小小的戏班子唱就连茶馆的说书先生都说了起来。人人称赞不绝于口,那些想嫁给骆子书的女人更是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听着胭脂从外面打听回来的消息,白沧海笑意盈盈,打断她绘声绘色的讲述,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就我这其貌不扬的长相顶多也就是清秀,跟美人那可差的远呢。珠儿,别听胭脂胡说了,去把我的安胎药拿过来,今天还没有吃药呢。”
忙着试嫁衣,忙着见那些前来添妆的夫人小姐,白沧海把吃药的事给忘了。猛然记起马上就想到了若兰的嘱咐,随即又道:“把血燕也端来我也一并喝了,今天来添妆的人也太多了,见的没完没了的。春杏,你去告诉母亲和嫂嫂一声就说我累了,不见客了,让她们看着招待吧。”
行礼答应,春杏转身就离开了。白府上下忙碌不停,她们这些要陪嫁过去的丫鬟却是难得清闲。所以,出了门以后她就不紧不慢的去前院了。
扶着高高凸起的肚子躺下,白沧海拉了拉背后的软枕,舒服的叹了口气靠在软枕上自言自语的说道:“人啊,果然是拜高踩低的多。你看看半年前我嫁给小姐是什么样子,如今又是什么光景,真是虚伪至极。要不是娘和大嫂一再嘱咐,我真是一个字也不想跟她们多说。”
半年前她出嫁虽然没有大办却也请了亲朋好友,有的来了,有的没来,但没有请的是一个也没有突然冒昧登门。完全不像今天,不但莫名其妙的来了很多人还莫名其妙的跟她套近乎,给她添妆,且送的都是十分贵重的东西。所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利益就没有往来。
怕白沧海坐久了腿肿,胭脂又拿了个垫子,一边给她垫在双脚下面,一边道:“锦瑟公子乃是江湖之人,身份地位自然是不能和姑爷比。再说了,护国公可是世袭,小姐肚子里要是怀的是男孩儿,那一出生可就是世子了,身份尊贵着呢。”
说话间胭脂搬了个凳子到床边,然后坐下帮她揉腿。
或许是应酬累了,白沧海苦涩一笑抚摸自己的肚子说:“世子,我可不稀罕。如果嫁,我情愿嫁给神乐谷的谷主。江湖远,远离朝堂,远离争斗,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能在神乐谷里待一辈子。你没去过神乐谷,不知道哪儿有多美。那里与世隔绝,与世无争,岁月静好,平凡而恬淡,单单只是想想都觉得特别美好。可惜小姐不是男儿身,若这孩子是她的,我今天也不用说那么多的违心之言了。”
离开家方知天高海阔,方知在神乐谷的日子有多么逍遥快乐。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只可惜她这辈子怕是再也过不上那样的日子了。
“你应该庆幸小姐不是男儿身,要不然这会儿你可有得哭了。”说话间若兰提着药箱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又道:“你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这话在我们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能让护国公听见了,要不然他得多伤心啊。”
十年痴心不悔,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做到的,而无疑骆子书是值得托付之人,白沧海也是最幸运的女人。
见若兰过来胭脂连忙起身让位,她也不客气,坐下就道:“怎么样,今天还好吗?孩子乖不乖,有没有踢你?”
嘴巴一撅白沧海一脸不悦,又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肚子说:“你怎么也跟他一样了,见面就问孩子,也不问问我怎么样?”
若兰一听就笑了,放下药箱拿出脉枕抬起白沧海的手说:“你可别冤枉我,我要是不关心你也不会跑过来给你诊脉了。话说,你这小性子,真不像是要当娘的人。怪不得最近护国公愁眉苦脸的,再这么下去他肯定要哭了。”
甜甜一笑静心把脉,觉得还不错,还算是稳定,若兰收回手又说:“等了十年,盼了十年,明天就要得偿所愿,心情如何?”
收起脉枕放回药箱,若兰把随身携带的一个长匣子拿了出来。
提起明天的婚礼白沧海心中忐忑,稍微往上坐了一点说:“不知道为什么,认识十几年了,孩子都有了,还是很紧张。尤其是想到明天太上皇主婚,我这心里就跟小兔子乱撞似的怦怦直跳。”
眉头上挑不以为意,若兰笑眯眯的将手中的长匣子放到她的腿上说:“正常,据说新娘子都这样。喏,这是小姐让我给你的,说是给你的私房钱,让你好好收着。”
“私房钱,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