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风九幽一脸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若兰不敢再多说,起身展开披风给她盖好以后就准备默默退出去,可谁知还未等她将车帘撩起就被叫住了。只听风九幽说:“那边的人早已经撤回来,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消息?”
声音低沉隐隐约约间透着怒意,强大的威压以及威严的气势令若兰心中一顿,回头看她,吞吞吐吐有些害怕的回答说:“没……没谁告诉我,是……是昨天我看到福伯在喝酒,挺……挺高兴的,上前问了两句。是他……他说老爷终于……终于有儿子了,我……我……”
手足无措特别紧张,若兰噗通一声跪下道:“小姐,我错了,我不该问的。福伯他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纯属为老爷高兴。小姐也知道,老爷膝下无子,风家……风家……风家一直……”
一紧张,一着急,若兰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张惶无措恨不得咬掉舌头,看风九幽睁开了眼睛,眼底的怒意更盛,她立刻低头闭上了嘴。
起身挺直脊背风九幽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淡淡的说道:“膝下无子,你是不是想说风家终于有后了,他风青山终于有儿子了?”
厉声出口风九幽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未答先摇头,若兰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急切而后悔的说:“不是,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只是……”
想解释,想否认,想极力的掩饰过去,可一时情急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心中懊恼死死的咬住嘴唇,若兰不自觉的抓住自己的衣袖然后来回的揉搓,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风九幽没有说话,眉头深锁一脸阴沉。等了一会儿她重新躺下在软枕上靠着,思来想去疲惫的闭上眼睛说:“告诉福伯,如果他人在曹营心在汉,我不介意现在送他去中州言家。风青山已死,风家只有我风九幽一个,你如果还记不住就不用在我身边待着了,去神乐谷吧。”
不想一二再再二三的跟她废话,也不愿意再听到有关风青山的任何消息,风九幽怒了,也累了。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风九幽对若兰说的最严重的一句话吧,瞬间她就忍不住哭了。叩首在地脱口而出道:“对不起小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
“我累了,出去吧!”哭的心烦,胃又开始隐隐作痛,风九幽不愿意再跟她多说一句话,翻身朝里抱着手炉就睡觉了。
若兰知道风九幽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不敢再哭,也不敢再说半个字,起身撩开马车帘子蹑手蹑脚的就下了马车。
飞雪一直守在马车旁边,她二人所言她听的一字不落。觉得若兰是没事找事,话太多了,她收起马凳放好说:“皇上刚走,主子心里难受,你别放在心上。不过,以后关于他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主子不喜欢,你说出来没得给主子添堵,主子已经很辛苦了,若连你都不能体谅她,她这日子就太难熬了。”
言至此飞雪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有些郁闷有些烦躁又有些不明的说道:“福伯也是,没事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明知道你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还……”
“不对,中州距离此处千里之遥,他们成婚都没有多久怎么就怀孕了。最重要的是还诊出是儿子,他这明显就是话里有话啊。”冷冷一笑豁然间明白了什么,飞雪朝驾车的歌冽打了个眼色,然后拉着若兰到一边牵马说:“除了这些福伯还跟你说了什么?”
一年四季极少被风九幽斥责且还非常严厉,若兰正伤心呢,那还记得福伯说什么。抬手抹泪无语凝噎,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就说言姑娘有了身孕,诊出来是儿子,他替老爷高兴。还嘱咐我不要告诉小姐,以免小姐知道了不舒服,横生枝节。”
解开马缰的手一顿,飞雪无语到了极点,甚不理解的问道:“他都说了不让你告诉主子,你为什么还要说,该不是你真的认为主子……”
话未说完若兰就急了,摆手摇头万般委屈的说:“不是,不是,我就是气不过。老爷明明说他这一生最爱的就是公主,就是夫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姐。可他怎么能在纳了花柳儿为妾以后还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呢。再有,他从前没有儿子,风家的家产自然都是小姐的,可现在他有儿子了,那他和言如雪会不会……会不会打金玉楼的主意,会不会以后合起伙来欺负小姐?”
被一个风芊芊吓怕了,若兰甚是担忧,而不管是昌隆国还是东凉国,家产都是留给儿子的。风青山是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但言如雪没有失忆啊。她要是想要风家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金玉楼,必然会跟风九幽争夺家产。
从前飞雪只是觉得若兰单纯天真毫无心机,但没有想到她这么笨,这么傻。脑子一根筋转不过弯来,且,杞人忧天。
估摸着今天要不跟她说明白,她会担心的睡不着觉,飞雪耐着性子道:“不是我说你,你想多了,也太高看中州言家了。别说她言如雪在东凉没有半点根基,就是在昌隆那也是皇太后的天下。再说了,还有兴帝呢,她敢跟主子叫板,敢来争家产,她活的不耐烦了吧。”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众之滨莫非王臣。言家在中州是大,可再大那也归尚宇浩管。别说自古民不与官斗,就是随便找点茬也能让整个言家吃不了兜着走。换句话说,即便没有尚宇浩这棵大树,单单只动用雪山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