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落下,风九幽大步流星的走了,尚宇浩紧跟其后,曹碧云连忙命人关上了门。
风青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佝偻着,像是被人打的惨败,溃不成军,脑海里涌现出常日里的情景,这些年,他虽不爱花柳儿,却因为风芊芊的缘故,倒也常常在一起,甚至随着时间的越来越长,他将风府的后院大权也放到了她的手里,似乎,除了妻子的名分没有给她,她拥有自己的一切。
乍然看清事实,心中一震,哆哆嗦嗦,颤颤巍巍从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深情的凝望,细细的摩挲,恍然之间,他好像又看到了妻子笑颜如花的脸,高兴的拿着钥匙,细数着为女儿存的一件又一件嫁妆,那时他那样期待孩子的降临,那时他那样欣喜若狂,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自己不再去雪山之巅,亦不再寄信过去,甚至开始刻意的遗忘过去,遗忘女儿,甚至近两年妻子的身影在印象中都模糊了,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忘记了当年的浓情蜜意,深情似海?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的这样不堪?
随着时间的越来越久,风芊芊的脸由疼转痒,她开始不停的抓挠,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不过片刻整张脸就起了大片的水泡,哭着喊着爬到风青山所在的地方:“爹,我好痒,痒死了。”
风青山从痛苦中惊醒过来,抓住她的两只手仔细的看了一下伤口,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赶紧起了身,抱着风芊芊上了马,直奔百草堂而去。
随行的护卫丫鬟齐齐跟了上去,就在春兰要走之时,曹碧云又走了出来,叫住她说:“郡主有令,从今日起你的名字改为春梅,若敢不从以违逆罪处置。”
春兰大气也不敢出,虽不知风九幽是何意,却也不敢不从,恭敬的跪下说道:“奴婢春梅遵旨!”
曹碧云见她还算懂规矩就没有说什么,转身又进了郡主府。
尚宇浩以为风九幽回府后会嚎啕大哭,可从入了门以后她就跟个没事人似的,与两个丫鬟说说笑笑不说,甚至还饶有兴致的看起了皇太后赏赐的东西。
被人一直注视着风九幽有些难受,对上他的视线淡淡的说道:“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尚宇浩像是偷东西被人抓了包一样尴尬,依在椅背上,捋了捋垂在耳边的一绺头发,丹凤眼微微上挑,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
风九幽收回视线一边继续欣赏红拂手中的衣衫,一边说道:“你没什么,我倒是有什么,之前你把我关进大牢的账,我可还没有找你算呢,你说吧,要怎么补偿我。”
“补偿?不是吧,表姐,我可是你的亲表弟啊,你怎么好意思让我补偿呢。”说完,他扑闪着两只大眼睛,作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
风九幽朝红拂摆了摆手,示意她把衣衫收起来,站起身走到尚宇浩对面的贵妃榻上坐下,歪在软枕上笑意盈盈的说:“亲兄弟明算账,再说了,受牢狱之灾的可是我,为什么不好意思,那天我被关在牢里身上起了好多红疹,差点没痒死,你顺带把诊金药费一起付了吧。”
听了风九幽的话,若兰真的从一个锦盒里拿出一张纸,念道:“一共是一千两百二十两银子,五皇子,您是给现银,还是给银票?”
原本尚宇浩以为风九幽是跟他闹着玩的,怎料到竟是真的,愣了一下,笑着说道:“我倒是想给,可我是一没金子,二没银子,三没妻子的三无人员啊,表姐,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弟弟我这一回吧,下次我保证,绝对不再把你关进大牢了。”
风九幽面上一沉,眉头一皱直直的看着他:“还有下次?”
尚宇浩连忙摇摆扇子:“没有,没有!”
这次都被皇太后念的耳朵起茧子了,谁还敢有下次啊,就是心敢,耳朵也受不了啊。
风九幽甚少看到他调皮的一面,瞬间被逗笑了,颇为豪气的说:“金子银子我倒是不缺,你的妻子我要来也没用,不如这样吧,我正缺一匹良驹坐骑,你把你最近新得的玉雪飞龙送给我,诊金药费什么的我就不找你要了。”
尚宇浩觉得自己要哭了,诊金药费值几两银子啊,这玉雪飞龙可是百年难寻的千里良驹啊,自己可是花了好大的价钱,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弄到手的,怎么能拿去抵诊金药费呢,这也太侮辱玉雪飞龙了吧。
“玉雪飞龙在哪里?我也正想买一匹呢。”尚宇浩装起了疯,卖起了傻,说什么也不能将玉雪飞龙送出去。
风九幽也不拆穿他,继而说道:“哦,没有吗?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其实也不一定要玉雪飞龙了,我看你上次骑的玉兰白龙驹就不错,不如就拿那个抵吧。”
玉兰白龙驹,这下尚宇浩不止是要哭了,他要吐血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刚刚就不应该跟着进来,本以为她跟风青山吵了架会伤心难过痛哭流涕,想着安慰她一下,谁知,她就是个强盗,一心惦念着自己的千里马,过份。
如坐针毡再也不敢逗留,腾的一下站起来说:“不是弟弟我不想送给你,实在是那玉兰白龙驹是父皇所赐,不能转送他人,要不然这样,诊金药费什么的我先欠着,一会儿三哥来了我让他帮我付,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母后让我入宫一躺,我先走了,告辞。”
话落,他就往外走去,速度之快令人乍舌,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身影。
单手扶额的手有些麻,风九幽觉得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