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曹碧云拍了拍他的胳膊就走到桌子前把药端了起来,然后送到风九幽的面前说:“小姐,温度刚好,先把药喝了吧。”
做了一个上午的针线活风九幽有些累了,放到一边抬腿下床,接过她递来的药说:“好,云姨,我刚刚已经跟梅叔说过了,一会儿你们和若兰沧海先走,等我办完了事就马上来找你们。”
心中一怔,顿时一惊,曹碧云秀眉紧蹙满是不解的问道:“先前小姐不是说要跟我们一起走的吗,怎么这会儿……”
话未说完就被若兰给打断了,只听她斩钉截铁的说:“不,我不要先走,我要照顾小姐,我要跟小姐一起走。”
将碗中的苦药汤子一饮而尽,风九幽赶紧喝水漱口,苦入心肺一股恶心之感瞬间涌了上来,怕会把刚刚喝下去的药吐出来,她马上就仰起头不停的拍打胸口处。
若兰大吃一惊,连忙爬到床上找出陌离临走时给的荷包,就放到了风九幽的鼻子下面,淡淡的雪莲清香沁人心脾,让她闻了之后说不出的安心与舒服,就好像在陌离的怀中一般,渐渐的,渐渐的,那股恶心之感也被压了下去。
曹碧云把空碗放到一边,拿了一颗蜜饯送到了。”
风九幽张口吃下,见大家的脸上都满是担忧之色便微微一笑道:“我没事,就是刚刚喝的太急了,一下子呛住有些想吐。”
在座之人除了白沧海以外皆称的上是她的心腹,从若兰扶苏再到梅青夫妇以及君梓玉,他们可谓对风九幽这十五年来过的日子都十分的清楚,自出生还未学会吃饭就已开始喝药,自打回京起更是一日三餐汤药不离口,喝了十五年黑漆漆的药,任谁都会想吐吧,所以,明明是轻松而不在意的解释,听在他们的耳朵里却说不出的心酸和心疼。
齐齐看着她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过了一会儿若兰率先打破沉默,抱住她的胳膊说:“小姐,我不放心你的伤,我要跟你一起走。”
曹碧云也正有此意,随即附和道:“是啊,小姐,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这汤药也不能断,有若兰在你身边照顾我们才能放心的走啊。”
因为在昌隆所有认识的人里只有和风九幽若兰熟悉,白沧海也不愿意跟她们分开,立刻脱口而出道:“我也要留下来照顾小姐,我也要和小姐一起走。”
言罢,她默默的站在了若兰的背后,准备与她共同进退。
扭头看了二人一眼,觉得她们两个跟着自己倒也不碍事,收回视线看着曹碧云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即刻出发吧,这两日天气不好,估摸着要下大雪,早些离开京城离开昌隆也好。”
曹碧云站起身与梅青并肩而立,恭敬的行礼说道:“是,小姐,那我们就先走了,小姐保重。”
“嗯,你们路上也注意安全,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小五子,他会办的。”不知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是因为要离开风府,离开昌隆的原因,风九幽的内心一直有些不安,近两日眼皮子也时不时的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梅青夫妇点头称是,曹碧云又不放心的叮嘱了若兰几句以后就转身离开了,随后,以梅青为首的陪嫁侍卫纷纷打马离开了。
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疯的疯,诺大的风府一下子空了起来,满院的红绸还在随风飘扬,昭示着先前的喜气洋洋,可如今整个风府内死一般的沉寂,无声无息,就似那盛开的花朵到了深秋时节,败相百出。
福伯一直守在风青山的床前,并未前去观看出嫁之礼,所以,他并不知道整个风府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花柳儿自疯了以后就一直抱着个枕头在怀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着喊着要去找裴管家,总之,她是彻彻底底的疯了。
皇宫中最大的观景台上,皇帝一身龙袍俯视远方,当看到北国之都的迎亲队伍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眼见就要看不到踪迹时,他有些伤感的说:“为了昌隆繁荣富强,为了昌隆子民能安居乐业,乐平,为兄只有对不起你们了。”
候在一旁的太监刘公公阴恻恻的笑了一声,弯着腰道:“无忧郡主能嫁去北国之都为后,乐平公主在天有灵必定十分欢喜,也会感激皇上的大恩大德。”
想起那个时时爱笑的妹妹,皇帝心中很不舒服,北国之都的王后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有谁不知北国乃是苦寒之地,特别是这个时节,白雪飘飘银装素裹寸草不生,有些地方还时常有虎狼出没,此一去怕是山高水远再不复相见了吧。
乐平,你要怪我就尽管怪吧,反正我欠你的已经太多太多了,恐怕这辈子下辈子,再下下辈子也还不完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皇帝扭头看了刘公公一眼,问道:“随行的嫁妆可都一一检查过了?”
刘公公把腰弯的更低,恭敬的回禀道:“回皇上的话,全部都检查过了,除了风府之前报备上来的嫁妆,还有皇上赏赐下去的嫁妆以外就再无其它,陪嫁的宫女侍卫也皆一一按照名字核对过了,确认无误。”
刚刚还存有一丝内疚之情的皇帝马上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眺望远方又问道:“那风青山呢,他近日可有什么动静?”
刘公公思索片刻道:“风大人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但据奴才听说,前日里风府似乎又进了刺客,还惊动了二皇子和紫都主以及西岚的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