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蚕丝所到之处,没有一丝皮肉是不痛、不破的,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打湿尚君墨的衣服直流而下,不过片刻之间,他脚下的土地就被鲜血染红了。
全身上下疼痛不止,让尚君墨受不了了,也彻底的抓狂了,一心只想着摆脱雪蚕丝的他,很快就开始催动身上所有的内力,欲要把雪蚕丝给挣断。
可不承想,雪蚕丝乃是雪山之巅上,雪老刻意养的冰火蚕吐出的丝,经过成百上千种药材浸泡,又经雪老之手精心打造,韧性十足,刀砍不断,火熔不化,乃是千年一见的宝物,故,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拼尽全力,都没有把雪蚕丝给弄断。
相反,随着挣脱力道的加大,那雪蚕丝反而还越陷越深,越陷越深,到最后都直接勒进了他的骨头里。
撕心裂肺的疼让尚君墨再也站不住,哇哇大叫的同时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疼,特别特别的疼,钻心似的疼,无法言喻的疼,从未经历过的疼,尤其是在倒地的那一瞬间,他感觉那些刺都扎到了心里,疼的浑身冒冷汗,疼的痛不欲生。
风九幽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一剑解决掉尚君墨的性命,更没有想让他死的那么痛快,所以,飘然落地之后她未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一bō_bō剧烈的疼痛从头至脚的传入脑中,尚君墨倒地打了两个滚后就不敢再动,卷缩着身体,双手双脚亦是疼的不由自主的颤抖,鲜血如注,气喘如牛,这一刻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也清楚的知道身上的血再这么无休止的流下去,他今日将必死无疑。
为了拖延时间,也为了活命,尚君墨强忍所有的疼痛,喘息不止的说:“九……九表妹,九表妹,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金玉楼我不要了,也绝对不会为难你,更不会把你送到北国之都去,你赶紧放开我,放……放……啊……”
话还未说完,雪蚕丝就勒断了他一条胳膊,骨头被硬生生的割断,他疼的就像是被人突然踩到了尾巴一样,嗷嗷大叫。
骨头的断裂让他痛彻心扉,嚎叫不止,一时间,那凄厉的惨叫声可谓响彻云霄,震彻山谷,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由侧目,心惊肉跳,单单只是听到就觉得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人在生死关头是什么都顾不了的,特别是在承受着剧烈疼痛的时候,更是无法思考,当然,卑鄙无耻的人更是如此,一盏茶前还是气焰嚣张,扬言要杀死风九幽的尚君墨,此时此刻就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奄奄一息,凭着本能大口大口的呼吸,再不见先前半分猖狂模样。
看着那鲜红的血以及听到那惨烈的叫声,风九幽无动于衷,脸上更是没有一丝丝的表情,上一世,她被切腹取子之时亦是这样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亦痛的满地打滚,死去活来,她无助,她伤心,她更恨,恨尚君墨,也恨自己,恨自己瞎了眼,恨自己看错了人。
犹记得尚君墨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甩出了几米开外时,没有丝毫的犹豫,更不曾念过半分夫妻之情,今日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犹嫌不足,因为她的孩子死了,就算今日杀了尚君墨,她的孩子也再也活不过来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风九幽因为身体不好,整个孕期可谓是历尽千辛万苦,期间更是有长达五个月之久不能下床走动,熬啊熬,熬啊熬,终于熬到了足月,熬到了生产,那一天肚子发痛,她欣喜若狂,满心期待,可到最后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结局。
风芊芊的背叛也就罢了,可尚君墨却那样对待她,切腹取子滴血验亲,侮辱她的同时何尝不是在侮辱她的孩子,成婚多年,她不但助他登上皇位,还亲自领兵打仗,为他收复失地,为他东征西讨,可到最后呢,不过是风芊芊的一句话,一句话而已,他就杀了自己的孩子,尚君墨,你怎配为人?你简直就是连畜生都不如。
看着孩子被血淋林的扯出,风九幽的心都要碎了,她的孩子那么小,都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样,就那样被尚君墨给活活的摔死了,还有陌离,那个温润如玉一直用性命守护着自己的男人,亦惨死在尚君墨的刀下,她恨,她恼,她怒,可她当时却没有一点办法。
还好,老天总算有眼,给了她重生一世的机会,也给了她报仇雪恨的机会,她恨尚君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将他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尚君墨,你现在一定很痛很痛吧,可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这点痛根本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更不足以告慰我孩子的亡灵,你该死,真的该死!
想到前世的种种过往以及惨死,风九幽心中恨意十足,她死死的看着尚君墨,抬腿拔出匕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不知是因为血流太多没有了力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尚君墨嚎了一阵儿就住了嘴,不过,由于真的是太疼太疼了,他还是忍不住的失声痛呼,声音不大,有些像是快死的猪,哼唧哼唧,要死不活。
见风九幽拿着匕首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尚君墨紧张极了,也发自内心的感到害怕,他本能的想往后退,可身体才一动,那雪蚕丝就又往肉里进了几分,疼痛袭来,闷哼一声,他看着风九幽神情戒备的说:“你,你想干什么?你不会是真的想要杀了我吧?”
风九幽蹲下身冷冷一笑,讽刺意味十足,把泛着青光寒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