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太过害怕,白芷喉头哽咽,两滴清泪也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先前那猖狂以及不屑的模样顿时消失无踪,再也不敢有半分的不敬,唯唯诺诺的说:“奴婢,奴婢谨遵圣女教诲,以后必定谨记在心,再也不敢了!”
“最好是不敢了,否则你失了身是小,连累你母亲和姐妹也一起失了身,那可就是真的不好了。”说话间,风九幽转头看向紫炎,向前两步走淡淡的说:“在昌隆时就听闻北国之都军纪严明,上到将军下到小兵,所犯大小错皆是一视同仁,从不冤杀,亦不放过,今日我可以不杀他们,也可以不责罚他们,甚至也可以当做此事没有发生过,但是,我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是谁?我的婢女们又是谁?”
怕狗急了跳墙,也怕紫炎会因为脸面问题而恼羞成怒,突然翻脸让自己拿捏不住,风九幽以退为进,在自己的身份上做起了文章,倘若紫炎说她是昌隆国的无忧郡主,那没什么好说的,今日她必会不惜一切代价保这些陪嫁宫女们无恙。
响鼓不用重锤敲,紫炎是个聪明人,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但看到那些衣衫不整中的士兵们,有几个不错的人才,也都是他自己暗中一点点提拔培养上来的人,就没有说话,也没有吭声,细细思量速想对策。
想着此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要不然杀了士兵们他舍不得,跟风九幽闹崩了更是不可能,也不可以,最起码在入都城之前是肯定不可以的,故,他要忍耐,也要尽快的想出对策来。
北国内乱,乱的不止是朝堂,也不止是族中之事,还有军营之中,紫炎为了能和大祭司等人对抗,把整个北国之都所有的力量握于手中,这些年,他在暗中不知安排了多少人入军营,当然,过程并不是很顺利,这期间也死了不少的人,所以,对于他而言杀了那些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人,真是太可惜了,也让他不舍和心痛。
见他面露难色沉默不语,风九幽既不着急,也不慌张,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数月前,都主曾跟我说,我是北国之都千年方才转世的清灵圣女,是唯一可以帮北国之都度过千年浩劫的人,那么,作为清灵圣女我想问一句,今日他们敢如此欺辱我的婢女,明日是不是……”
话未说完,紫炎就打断了她的话,斩钉截铁的保证道:“不会,绝对不会,无忧,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伤害你的。”
心中一怔,顿时一愣,风九幽因为没有想到他会说的如此认真,如此郑重,而感到十分惊讶,毕竟此时此刻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即使他的声音并不大,却还是能让很多人听到的。
愣神并未持续很久,风九幽轻挑眉头不以为意,收回视线扭头看向一边道:“放心,紫都主认为我在看到这一幕后还能放心吗?不过是些小兵就不将我放在眼里,光明正大欺辱我的婢女不说,还振振有词,毫无悔意……”
说到这儿,风九幽突然停了下来,倾身向前压低声音道:“你说如果大祭司等人知道了今日之事,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不将我放在眼中,不把清灵圣女放在眼中?”
事实胜于雄辩,紫炎无疑被自己的话当场打脸,无言以对,想到大祭司等人的猖狂,想到清灵圣女是唯一可以帮助自己扭转局面的人,他决定杀鸡儆猴为风九幽立威,同时也为自己开道,为顺利的平息内乱铺路搭桥,誓要修建一条康庄大道,还北国之都一片艳阳天。
权衡利弊,终于决定,沉思片刻,紫炎张口说道:“来人,把这些以下犯上,违反军规,不敬圣女的人统统拉下去,阉了!”
“阉,阉了?”太过吃惊,以致于青檀想都未想就脱口而出,而那些士兵们一听到这两个字,脸色齐齐大变,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对于他们而言早已司空见惯,做了不下百次的事情,会是这个结果。
心意已决,主意已定,紫炎对于他们的求情无动于衷,更是没有看青檀一眼,直接扭头看向千沧吩咐道:“此事交由你去办,立刻执行!”
千沧应声而去,大手一挥跟着青檀而来的那些铠甲兵,就迅速上前把跪在地上的那些士兵给押走了,不久,远处就传来了惨叫声,显然,那些欺辱陪嫁宫女的士兵们皆被阉了。
对于紫炎的处理结果风九幽倒还算是满意,因为比着一剑杀了那些士兵来说,断了他们的根更好,一个男人没了根就不会再去祸害人,当然,也会生不如死,可那又怎么样呢,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他们的报应。
须臾,大部分的士兵都在青檀的命令下退去,紫炎看风九幽并没有再说什么,想着应该是满意的,稍稍的等了一会儿就提议送她回马车中休息。
风九幽看着那些站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和低声哭泣的陪嫁宫女们,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很难受,纵使她拼尽全力把她们从虎口中救了下来,可有些女子还是已经失去了清白。
虽然那些士兵已经都受到了惩罚,可他们对这些陪嫁宫女的伤害已然无法挽回,也弥补不了,事实无法更改,时光亦不可能倒流,而她也无力回天,走到今日今时这一步,风九幽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失败。
自打重生以后,风九幽就无时无刻的不在告诉自己,想要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想要不被人算计伤害,就一定要变的强大,不断的壮大自己的力量,可现在,她非但保护不了这些无辜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