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夜色下,十里亭,只有这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字在空中如阴风一样阵阵的回荡,四名来自凤凰阁的先天宗师,都已经将自身最强的气势放出。
笼罩宁若风,没有放松一点的警惕。
哪怕己方是在人数上占着绝对的优势,但这四人,依旧是凝重的,因为他们的对手是宁若风。
这个年轻的跟他们孙子辈一样,一身武功却能与天玄宗排名前二的青莲剑仙姚太白用剑论武的男人。
在四名先天宗师的心中,相信自己,是定能获胜的,但胜,也有不同的结果,待会一战过后,自己四人若都还能活着,唯有宁若风一人死了,自然是值得欢庆的大胜!
但若是自己四人只剩下三个人活着,有一人,与宁若风在黄泉路上作伴,只能算作是小胜。
下一种结果,是自己四人只活下了两个,死了一半,也是两个,那便只能说是很勉强的胜。
自己四人死三个,活一个,那毫无疑问,是极其凄惨而悲戚的胜。
若是自己四人全死,只换了宁若风一条命,这对于凤凰阁来说,是最最糟糕的结果,已经不能称之为胜,称为两败俱伤更贴切。
至于自己四人全都死了,宁若风偏偏活了下来,这种结果,是完全不可能的,甚至连凤凰天女和宁若风,都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说奇迹年代降临的前后,当世天地元气出现之后,天下间的先天宗师好像一下子如雨后竹笋,争相冒出许多,看上去,先天阴境的宗师变得很不值钱,但实际上,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别的势力姑且不论,就说眼前的这四位先天宗师,四人中最年轻的一个,也已经是年过半百,还超出许多的岁数,这四人,都是凤凰阁数代积攒下的底蕴。
在当今这么一个新一代先天宗师尚未出现之前的天下,这些老一辈的先天宗师,是死一个,就少一个,短时间内难以补充。
这一点,无论是天玄宗、凤凰阁,还是天下九大世家都是如此,至于像李坏这等因缘际会,数十年积累在这等关头一朝突破先天的,太难得一见。
所以今夜,尊贵而内心深处高傲如凤凰的凤凰天女才会接连三次给以宁若风机会。
其出发点,便是不愿意损伤凤凰阁的实力。
但很可惜,事与愿违,凤凰天女,此刻已经是将宁若风认作是一块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简直是顽固不化,如此,才不得不采用下下之策。
那便是杀。
既然凤凰阁已经得罪了宁若风,就必须要在今夜杀了宁若风,以免夜长梦多。
一个知道凤凰阁即将兴起大事,与天玄宗争锋,却又不肯同流合污,甚至日后有百分之百的可能心生不快的先天阳境宗师,是绝不能活在这个世上的。
此时,十里亭内,“亡魂度”这一曲悲哀的曲子由凤凰天女的手中弹出,那种伤感,是宛若发自骨子里的,世间的生灵,都是感受很深。
尤其这奏出琴音的琴,还是天底下最好的琴,没有之一,琴,乃是名器:凤凰琴。
如此,既然凤凰阁已经摆明车马,宁若风势单力薄,已经赴了这鸿门宴,也只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哗。
顿时,一身似雪白袍在天空那终于摆脱浓郁的阴云遮蔽的月亮下是如一尊仙人在世,飘飘然的风采。
夜空之下,宁若风,先是提步,身形高高凌空,旋即飘然落在场中央,落在三名先天阴境,一名先天阳境宗师的包围圈当中。
铮!
刹那间,背后,就是是一声雷霆般的剑鸣声骤然响起,恰是紫电剑如疾电出鞘,落在右手当中,那通体紫色的剑身,是在流转着莹莹的紫光,这紫光,在漫天倾泄而下的月光下,格外的亮。
如此,宁若风,持剑而立,脖子转动,那深邃而平静的眸光从东转到南,再到西,最后,停在北面,旋即,是自报姓名。
“宁若风。”
哗。
一身似雪白袍傲然的向后方肆意飘动,如天空下的白翼飞扬,天底下,能让凤凰阁摆出这等强悍的阵容来对待的人,太少。
此刻,十里亭中,瞧着宁若风那阳刚的面庞,睥睨的姿态,抚琴的凤凰天女,蓦然的,就是心中有一种隐约的悸动:好一个紫霄剑,宁若风!当事超凡,可惜不愿做我的裙下之臣。
一想到这么一个堪称完美的男子将在今夜陨落,还是死在自己的面前,凤凰天女,不由得是深深的惋惜的,但惋惜,绝不代表会心慈手软。
这条路,是宁若风自己执意选择的,哪怕是死,也是要他自己走到底。
“老夫五十年没有踏足江湖,江湖人早就淡忘了老夫。”四人当中,先天阳境的老者,已经是将宁若风视为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的,在这一番感慨之后,严肃的说道:“老夫,李大富。”
李大富,这无疑是一个很乡土气息的名字,但因为叫这个名字的,是一名先天阳境的宗师,所以这个名字,是让宁若风记住了。
普天之下,无论是再差的名字,只要配上一个绝强的人,那便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名字。
譬如李大富这个名字。
而宁若风,也只是问了李大富一人的名字,另外的三个先天阴境的宗师,是没有问的。
这举动,不禁让东西南三面的三名老者心中生出一种被忽视之情,虽然这三人,是老江湖,吃过的盐比宁若风吃过的米还多。
自然是能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