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慕容静吃了一惊,“此话怎讲?”
元宝垂守道:“当年知道这事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奴才偶然得知……云皇夫也在那时去的。”
慕容静又吃了一惊,似乎不敢相信。
话到这个份上,她的心里已经隐约明白了。
这位骊山夫人,她的乳娘多半跟云氏一族有关,否则不可能这么巧。
往事已无法追究,她的心里五味陈杂。
过了好半响,她才又问:“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元宝认真想了想,“先帝在时,很少召命妇入宫,外臣更不可能去后宫。见过骊山夫人的宫人,也清的差不多了。唯一亲眼看过骊山夫人抚琴的冉老夫人也……”
“朕明白了。”慕容静微微垂眼,“容朕想想。”
元宝慢慢站起来,静守一旁再不说话。
慕容静望着雨幕,心里沉沉。
如果母亲以乳母的身份进宫,从此以后大可留在宫中,自然不必再遮遮掩掩。
以骊山夫人的身份去祭拜冉老夫人也不算太失礼。毕竟骊山夫人这个封号是先祖皇后亲封的。
一切似乎都能迎难而上了,可她的心里却半点轻松不起来。
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场雨一连下了好几天,北上前往北漠的几名世家子弟憋在客栈里都快要憋坏了。
等雨势终于渐渐停下来,几人立即催促着结账上路。
容泽与齐荭茵在他们之后也离开了客栈。
越往北,天侯变化越大,等一行人终于踏上沙漠,烈日终于破开重重云层,高挂当空。
“都再撑一撑,趁着天气大好,大家再加把劲赶路吧。已经不远了,说不定天黑之前就能赶到大营。”
说话的人是奉命护送世家公子的侍卫,曾护送过常宁,对北漠十分熟悉。
几位公子都是世族清贵,一个比一个俊雅卓越,听了这话虽然都有些激动,然而当着人的面却端着姿态,故作矜持。
那侍卫久在京都自然十分清楚这些贵族子弟自视清高,最喜欢装模作样,脸上虽然很恭敬,心里却是很不屑。
故而话音一落,就甩着马鞭跑在了前面领路。
公子们离京前就被家人仔细叮嘱过,知道沙漠里气侯变幻无常。可亲眼看到这片一望无际的沙海,都还没有从震撼中回神。
一路上东看西望,走得十分缓慢。然而看久了,又觉得十分无趣,除了黄沙还是黄沙,又有什么好看的。
眼下太阳正烈,一个个都被晒的恹恹无力,早就没有了初时的兴奋与神往。
侍卫跑出好长一段,一回头,看到这群人被远远甩在后面,实在忍不住暗骂一声,“他娘的!”
他朝身边的人看了一眼,“去催催,叫他们快走。”
“嘁!”那人一脸不情愿,“头儿,你瞅瞅他们是来打仗的?一个个长的细皮嫩肉,还有人随行伺候哟。”
“那你去?”侍卫又把头转到另一边。
另一边的人直摇头,“与其催他们,还不如先一步去大营报信呢。”
侍卫觉得有道理,还指望今天天黑赶到大营呢,看着那群拖累,心真累。
“那行,你们两个先去报信,其余的人也不必急着赶路了……”
被点中的两人顿时喜出望外。
速度一下子就放慢了,世家公子们似乎早就习惯被迁就,更加理所当然了。
他们身后不远的容泽和齐荭茵,也跟着放慢了速度,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齐荭茵几次扬起手中鞭子,想赶上前去将这群人抽上几鞭,都被容泽拦了下来。
忍忍忍,终于忍到了黄昏。
前面居然干脆停下搭起营来……这下子连容泽都忍不住了。
正当两人准备现身时,黄昏夕阳之中不适宜的响起了悠扬的笛声。
笛声由远而近,远远的一阵沙浪伴着马蹄的声音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负责护送世家子弟的侍卫很快发现不对,立即示警,“大家小心戒备……”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一根锐利的羽箭擦着他的脸颊“咻”地一下飞过去。
“爬下,都爬下!”
羽箭一落,侍卫脸色大变。
众人这才心知不妙,都从怅营里跑了出来。
骑马而来的一群人,个个面带戴黑巾,露出锐利嗜杀的双眼。
就在侍卫们都警惕地盯着他们的时候。
他们身后,突然一道清亮的女子的声音。
“杀!一个不留!”
侍卫们心中凛冽,被他们护在身后的几位世家子弟,却被惹恼。
一位身着白色锦衣的清隽公子首先忍不住站了出来,“请问姑娘是何人?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喉咙里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众人心知有异,立即朝他看去。
却见他身体一歪,轰然倒在黄沙之中,再也起不来了。
离的近的,眼尖的甚至看到他的咽喉处插了一把飞刀。
“轰……”从未见过如此血腥,这般明目张胆就杀人的世家子弟们,一个个脸色发白,吓的连连后退。
“杀!”女子再次开口。
这次,黑衣人再没有迟疑,立即就围过来,与侍卫打成一片。
“将军!”齐荭茵发现前面不对,只是隔的太有些看不太清楚,但隐约能听到打斗的声音,“不如过去看看?”
容泽点头,“也好。”
心里却想:再有一段距离就能到大营里,照理说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