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机的余温显示他们是在五分钟前停在的这个地方,至于何时下的车......这个还无法确定。”
一名背着墨绿色军用十字弩的尉官细致的用手背感受着汽车的温度,并不出众的相貌上那鹰枭样的眼神被凸显的更加凌厉。
“能判断他们逃走的方向么?”
声音来自一个被军绿色的宽大帽檐遮住上半张脸的男子,仅凭略低沉的嗓音不足以判断出他的年纪,不过通过那露出在插袋外的保养良好的手可以看出,至少他是一名文职人员。
“这个......放在平时可以,但显然他们知道军中不乏像我这样的人,我怀疑即使找到方向也是他们故意留下的错误方位。”尉官不无担心的说道。
如果说从这辆顶配的a8还不能看出什么,那么后座正中那台卫星电话已经说明了一切,在这个混乱的时候拥有这样配备的不管是什么人物,都不是他们这些下级军官所能掂量的起的,侦察排背景的他甚至认得电话上的那道建军杠,那可是总司令部的人才有资格使用的!
不过就目前来说,他所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所学和特长为直属上司提供一切有用的情报,军队中培养的服从感使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放在和平年代,各个首长身边的警卫员就已经是军中的好手了,更何况在随时面临着生命危险的末世。除了特种部队,第一流的精英几乎全部聚集在总参内部。
他并不想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更何况对手更可能棋高一着,很可能前面就会有陷阱在等着他们,按照他的想法,调用无人机搜索要远比他们这群人瞎转悠要来得更有效率的多,但很奇怪,城内还在飞的无人机都隶属于空军的编制,陆军仿佛集体噤声了一样。
然而当对方那看不清表情的脸静静的对着他的时候,到嘴边的话又自然而然的咽了下去。
尉官吞咽了下喉咙,他指了一个方向,那是就目前的线索而言对方最有可能逃向的方向,看着一队蒙在黑色防寒面罩下的士兵无声的向着那个方向前进,尉官心中突然有一种想要高声喝止他们的冲动,但身边那一道无形的压力却令他一阵阵心悸,那是一种仿佛看到血色的悸动。
“走,保持安全距离,我们跟上!”男子说道。
看着上司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尉官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明悟,对方那冷漠到无情的命令下也有他自己的沉重,只不过他的沉重代价太过巨大,竟能冒着牺牲一队士兵的危险,这在和平年代简直无法想象。
“这该死的世界!”尉官唾弃了一下这个人在异虫间艰难夹生的人间,转身跟了上去。
绝大多数士兵的内心是迷茫着的,从虫海疯狂的进攻开始,事态的发展就戏剧性的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合力击退虫子的精锐部队,远处江面方向上突然飞来的重型炮弹,乃至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城里的神秘坦克,还有在普通士兵群里面流传的可变形的战斗机,要不是神经经历过虫子的那一番洗礼,这眼花缭乱的场面不知道会令多少人以为自己活在梦里。
而当战斗的枪炮声还回荡在城市边缘的时候,他们却执行着追杀一名至少是将领级别的高级官员的任务,这任务选择的时刻是如此的荒唐,荒唐到没有士兵能想得到原因,他们也不敢想原因,这是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而保证他们能乖乖听话的不仅仅是纪律,还有一直处在最后方的充当督战作用的宪兵队。暴力整合下的队伍可以反抗,可以起义,但前提是,他们得有那么做的理由。而当那两辆吉普车的逸辰近卫被杀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被逼着走上不归路了。
十字弩已经被平端到了胸口,搭上扳机的食指保证着在危机凸显的那一瞬间便能扣下去,自从顺着那个最有可能的路线一路追踪下去之后,尉官心中的不安变得越来越明显。
“长官!这里发现了血迹!”
顺着喊声,尉官随着上司一路小跑到了队伍前头,而此时队伍已经分散成扇形警戒了起来。
“太多了......”震惊的表情顿时浮现在了后面赶来的人脸上,眼前的景象可谓是触目惊心,倒没有多么残忍,只是单纯的有些血洒在了巷子的墙壁和地上罢了。
只不过大家都很想毙了那个说“血迹”的人,这是血迹么?这都能称作血池了好伐!
大片黑红色的血从墙壁一路延伸到水泥地面上,面积大到让人只能猜想到这起码得抽干一个人全身的血液才能做到。
“难道自己猜对了?他们真的走的是这条路?”尉官的心中却浮不起半点喜色,他感到不安与恐惧正在一点点扩大。
“这不符合常理,他们会蠢到在逃跑的过程中内讧?”虽然有些惧怕上司的反应,但强烈的不安还是让尉官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戴着帽子的男子像是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一样,“那是什么”上司指着血滩中的一处问到。
那是一抹鲜艳到妖异的红色,其实细看很是黯淡,但就是给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滑的感觉,尉官应声抽出了一只箭矢捣了上去。
那一抹颜色陷了下去。
“是内脏!”旁边站着的一名军士赫然惊道。
周围的人骤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惊异的不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内脏碎成这么稀小,而是,这附近再没有其他的血迹!!!
“这里还有!”
随着箭头在粘稠的血液中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