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锦晨喝下醒酒汤,似乎好些了,整个人很快便恢复了些许的体力。
放下碗和调羹,他吩咐张伯下去休息,现在已经那么晚了,有什么事也可以放到明天。
张伯收拾好夜锦晨喝剩下的醒酒汤,将碗和调羹轻轻放在托盘里,然后说了句;“少爷,您还是快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再不休息明天会累的。”说完,他不在多话,便离开了,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将门给关好。
他知道夜锦晨一直不喜欢人啰嗦,所以这几年在他身边做事,他一直小心翼翼,从来不惹他烦,适当的时候都是有什么事有什么话,越简单表达,越快越好。
夜锦晨喝完了醒酒汤,竟丝毫没了困意,于是缓缓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不知窗外何时下了雨。
有些闷热,他随手打开了窗户,仲夏的夜晚,再加上下着雨,已经感觉到不小的凉意,吹落了窗外的栀子花瓣,带着淡淡清香的花影沾满了窗棱。
童暖汐睡得有些不安稳,漂亮的柳叶眉轻蹙在一起,光洁白皙的额头上铺满了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点点光泽。
窗子被夜锦晨打开,洁白的纱幔随风轻轻摇曳,有栀子花的香气裹着点点滴滴的雨滴砸在脸上,一切幻美的让他越发的没了困意。
倏然,手机响了,吓了他一跳。
这个寂静的夜里,除了雨滴拍打窗户的声音,几乎再没有任何声音,他缓过神半天才拿起来,看到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关上窗户,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一端是一个带着些许磁性的声音,是个男人,中年的男人,阅人无数,这点他还是可以听得出来的。
“喂,夜总,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李亦德,你最大的客户。”那个语气竟是带着轻佻和傲慢。
“哦,什么事?”
他面无表情,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
“是这样的,我今天已经抵达a市了,咱们明天能不能好好聊聊,关于那份企划书的事情,我已经想了好久才拨通了您的号码。”
先不说李亦德为何突然很殷勤且主动的来到a市,还亲自来谈论这份企划书,之前他不是还一直很心高气傲的处处刁难他吗。就这一点他就不相信这个人会这么快就软了下来,还有他是怎样弄到自己的手机号码的。
这个号码明明是他私人的号码,除了童暖汐之外就————,对,会不会是————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来了个彻底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着实让夜锦晨无法接受。
他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过了许久,只感觉那边还未挂断,只是在等待着他的答复。
而他却想都没有想便回答道;“不用了,这份企划案我已经和别的公司做了,客户已经谈好了,再见!”说完他正欲挂断电话,电话那头却仍一副不死心的语气。
“夜总,您不妨再考虑一下,这份企划书要是咱们合作成功了,我们将会成为商业界最大的合作伙伴,对您对我都有好处,做生意吗,其实就图个各取所需,其实有些时候不需要矫情的。”说完那头又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您什么时候想明白了,随时打给我,我暂时住在a市,短期内不打算回去,还有这个是我的私人号码。”
说完,还未等夜锦晨开口,那头已经挂断了,再次打过去,已是忙音。
夜锦晨心里有些烦躁,重新开了窗户,秋风吹到脸上,他越发的想不明白。
之前他不是一直很难搞的吗,怎么这一次竟自己主动要和他合作。
虽然这个企划案已经为了拿下,在他身上浪费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是突然间眼看自己的这些年的努力终于可以看到曙光的时候,自己却胆怯了,究竟是为什么,唾手可得的东西,他怎么就那么的感觉到了心底的惶恐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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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惊醒了!
在惊醒的前一刻,她似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喊“快逃——”紧跟着是那死寂一般的安静。
童暖汐猛然从床上做起,长发如瀑布般宣泄下来,脑子里始终是做着前天做的那个梦。
蓝子轩,蓝子轩,那个名字竟像是一个幽灵一样,每每午夜梦回,都让她从梦中惊醒,然后泪水浸湿了脸颊。
抬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微微转亮,像是想起了什么,发现夜锦晨已不知去向。
昨天她记得他明明也躺在这里的,怎么醒来他就不见了,难道去公司了,可是这么早,才六点多好不好。
这时候,卧室的门被打开,张伯的脑袋缓缓探进来,然后生怕自己会打扰到她,轻声开口;“童小姐,您醒了,刚才我在楼下听到您的喊声,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儿了呢,您没事吧,既然已经醒了,那就起来洗洗,吃点早餐吧,待会我会送您去少爷的公司,这都是少爷吩咐的。”
少爷吩咐的,童暖汐从床上起来,竟被自己猜对了,他还真的是已经去公司了。
“少爷还说什么了吗?”童暖汐走下床,试探地问。
“少爷还说,一定要等您睡到自然醒,不然觉不要叫醒您。”
张伯说完便下楼准备早餐了,童暖汐走进洗漱间,发现里面多了一套牙刷牙膏和杯子,杯子的图案很可爱,是个卡通的机器猫,正是童暖汐喜欢的那种,心里某个地方像是有花瓣扫过,暖暖的。
她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原本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