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暗自皱眉,觉得马氏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陈氏正因为要表现出贤良所以才会自然而然的忽视她,这在禾家是很正常的事,众人都司空见惯,就是禾早这个穿越来的人,也已经习惯了,她偏要来这么一句,净是没事找事。
她今天忙碌了一天很累,不想与这些人虚与委蛇,便笑眯眯地回道:“谢谢大娘娘,只是我半个饼子就饱了,不吃了!”
拒绝了马氏的好意。
后者撇了下嘴,哼声:“哼,不识好人心,不吃白不吃,几百年没吃过的好面饼子哪,你不吃我吃。”
说着,像是赌气似的撕了一块饼往嘴里塞。
陈氏低垂着头,面无表情。
禾老太太用筷子敲了敲桌子,呵斥道:“好了,都快吃吧,别再让来让去的,今个儿是因为老二一家回来,所以才吃好面,以后想吃得等着吧!”
禾家小辈都互望一眼,掘唇笑笑。
四宝与七宝坐在禾早的两边,两人同时在桌下握着她的手,是以安慰。
禾早却不在意地笑笑,大口吃饭。
她又不是本尊,陈氏对她的好歹她干嘛要在意,她在意的是这两个小萝卜头。
吃了饭,照旧是陈氏洗碗,禾春儿与禾早都去帮忙,一大家子的锅碗是好大一片,四宝便主动烧火,七宝则偎在四宝怀里,朝火下面埋了两块土豆,烧熟吃。
禾早不由好笑:“刚才吃这么多你还没吃饱?”
七宝嘻嘻地笑,一副软软脾气的模样。
一家子都在厨房,禾老三在上房说了会儿话,便悄悄溜达进来,搓着手看看娘几个笑笑,一句话也未说就又出去了。
陈氏便嗔怪一声:“游魂似的进来!”
四宝几个都低低地笑。
禾早有些出神地想,其实禾早家里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冷漠,相反却是有温情的。
等洗好了碗,她出去倒水的时候瞅到上房窗口下两个身影挤在一起窃窃私语,样子神神秘秘的,禾早认出来那是禾菊儿与禾秋儿在说话,禾秋儿往后扭了一下脸,看到她后就忙忙住嘴不说了,挤出个笑容:“早儿出来倒水啊?”
禾早应了声,眯着眼瞅着她们。
禾橘儿没有禾秋儿会掩饰,扭头看向禾早的眼神就不对劲,阴沉沉的。
禾早想着大概是自己打搅了她们的好事,也没在意,招呼一声“小姑”就进厨房了。
这里禾秋儿就压低声音匆匆说了一句:“小姑,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可别跟人说是我说的,我辈分小。这些话论理是不该说的,但是小姑你不一样,你是大辈,又是家里的娇客,说出话的分量与咱们是不一样的。”
禾橘儿就抚了抚发鬓,有些矜持地笑。她没有发现,她这个举动与刘氏一模一样。
禾秋儿嘴角翘了翘。
洗了碗还不能去休息,禾春儿与禾早一起去后院喂猪,前者趁机把省下来的肉用桶吊着吊到了水井里,井里冬暖夏凉,食物放一晚上不会损坏,可以说是农家人天然的冰箱。
喂猪可不是一件小事,平时割猪草是禾家所有孩子都去,喂猪却是她们几个女孩子的活计。不过一会儿,大房的禾夏儿与连翘也一起过来帮忙,禾春儿正好处理完毕,与禾早相视而笑,就像是拥有了共同秘密一样,禾早觉得与对方越来越亲近了。
三个人拿着菜刀切猪草,禾早则拌糠,又把切碎的野菜搅拌均匀,给饿极了的胖猪们端去。
不要笑看着这七头猪的作用,一头猪养到年尾,能卖个差不多二吊钱,禾家的这七头猪,差不多就是十四两银子,几乎是禾家一整年的大进账了。
但禾家在村子里依旧很穷,因为家里养了三个读书人,这年头读书是个烧钱的行业。
正喂猪的时候,前院里传来禾老太太叫禾春儿的声音,等再次回来,禾春儿面无异色,安静地切猪草。
次日早,禾家在一片鸡鸣狗吠声中热闹起来。
禾早打了个哈欠,从炕上翻身而起,伸长脖子朝窗外看了看,顿时被后院的猪臭味给熏得缩回鼻子,扁着嘴:“真臭!”
禾春儿正起床穿衣,闻言便笑:“乡下地方,哪里不是这味儿,闻闻就闻惯了,就你娇气!”
禾早讪讪笑着,低头叠被子。
要说她穿来古代有什么最不习惯的,第一就是缺少现代化设施,第二就是厕所,第三就是乡下的味儿!
禾早想想待会儿就要去解决一下人生大事,就又苦了脸。
这个时候的厕所,还不是那种大池子,中间用墙隔开,前面是抹着水泥的前厕,用水一冲还是比较干净的,相反,就是一个很小的浅坑,边上堆着沙子土,坑满了再一铁锹一铁锹地挖出去积肥。这让禾早觉得很无语。
本来就够臭了,你再隔几天挖一回,岂不是更加臭不可闻。
让她感到庆幸的事,挖茅厕是男人的事,她这辈子都不用为这个担心。
也亏得和家人多,分为男女两个茅厕,而一般的人家,是只有一处茅厕的。
吃完了早饭,禾春儿便带着弟弟妹妹去挖猪草,说是一起,但到了半中央,几房的孩子就自动分开了,分头去找自己的小伙伴。
禾春儿显然是走惯的了,在前面走得飞快,后面跟着禾早,四宝,七宝,姐弟四人钻到杨树林里顺着小路上了山。
到了半山腰,七宝便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禾春儿。
刚才禾早悄悄告诉她禾春儿带了鸡子肉。
后者便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