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冷了,禾早早就说过要去泽州府大武县一趟,现在柿饼作坊也要停了,是个空当,禾老三往镇上,城里送货便也暂时停了下来,让禾老四帮着送两趟,回来给俩钱就中。
干活这方面禾老四是不含糊的,当即就答应下来。
禾老爷子在屋里听到外面说话声,便叫了人进来,问了下,得知禾老三要带着禾春儿与禾早去泽州府时,便说了一句:“俩闺女,带去干啥,四宝,七宝忙着上学哩,不中让老大,老四陪你去。”
做生意的人,本身就忙碌,禾老爷子也没问去泽州府干什么,让禾老大,禾老四跟去,也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
“我们走官道,路上安全,也近,走个一晌午也就到了,到时候找个客店住一晚,第二天趟黑就能回家。”
禾老三解释着:“家里事情一大堆,让人都跟着去影响家里干活哩,春儿和早儿这老大了,都没出去过,也想去看看世面哩。”
禾老太太便嚷嚷了:“去啥哩去,闺女家家的,安生待在家里吧,万一出点意外那是好的?早儿小也就算了,春儿过两年都说亲了……”
听着越往后她的话越难听,禾老爷子适时轻咳一声:“中了,你少说两句!”
禾老三脸色也很难看,禾老太太说的,就好像是禾春儿马上就要失贞了一样。
古人讲究一个黄道吉日,出门前不允许说不吉利的话,禾老太太却一下子说了一大堆!
他今天过来与禾老四说事,几个孩子都没跟来,不然肯定有的话要回禾老太太。
“想去也中,咱现在这官道建得越发好了,路程也不远,你要是嫌人多,就让老四陪你去一样,带俩女娃哩,也不能大意了。”
禾老爷子想了想,又说道:“至于往城里送货,停上两天也不要紧,不中让老大给你送也一样哩。”
禾老三便看向禾老四。
后者点点头:“我在家也没事哩,五宝天天跟了七宝去你家蹭饭吃,也不用我管,就跟你们去一趟泽州府,说起来我也是年轻时候去过一趟,这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哩!”
都是自家兄弟,也不用说啥客气话,禾老三点了下头:“中,五宝这两天就住我家,也省得你们再多出人手看他哩!那送货的事,就先停两天,不碍啥,大哥整天也忙,不好劳动他哩!”
主要是马氏为人不行,那个时候就提过让禾老大帮着去城里送货,让禾三房多给俩钱,禾早一家便没有同意,现在却让对方帮忙,马氏心里肯定不高兴。
禾老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
次日天刚微微亮,禾老四就过来了,禾三房他们也都起来准备了,牛车是露天的,但北方的十一月份,已经相当冷了,禾老三往镇上送货,还穿了厚厚的大棉衣。现在又有俩闺女一起跟着,更要小心。
所以,陈氏早就备了以前用过的大棉被,家里有了钱,早在十月份的时候,家里就新打了七八床厚厚的棉被,之前的便放了起来,用不着了。
禾家的棉被都是超过十年以上没有换过的,已经变得又硬又不保暖,放在牛车上刚刚好。
禾春儿与禾早也裹得严严实实,拿了十来个新烙好的白面饼,几个松花蛋,与一小罐的咸菜熏肉,并几只猪蹄猪尾巴,这都是昨天提前做好的,又灌了热水。
禾老四与禾老三也都裹了厚棉衣,坐在牛车车辕上,才赶了车出发。
陈氏一遍遍地叮嘱要小心。
四宝与七宝也特意早早起来送行。
七宝也想跟去,但是之前已经请过几次假了,一家子商量了下,便让禾春儿跟着禾早一起去一趟。
因着五贤镇与大武县之间的官道,大部分都用来运煤,所以路上也不冷清,时不时就遇上一行商队,或是如禾家这样一辆牛车慢慢赶路的。
有了人同行,倒也不觉得那么孤单。
姐妹俩起来早了,牛车又摇摇晃晃,不一会儿便又睡着了。
禾老三便与禾老四说着闲话。
“我听五宝说人家顾少爷要借一位随从,跟着你们去大武县哩!”禾老四好奇地问道。
阿澈确实这样提议过,但被禾早拒绝了。
从五贤镇到大武县,距离很近,实在没有必要再安排一个保镖。
禾老三就呵呵笑着:“顾少爷是个好心肠哩,担心路上不安全,这一路的官道咱还是知道哩,就走的是咱那一片,和大武县一片的人,大部分都知根知底哩,没啥危险!”
禾老四往后扭头看了熟睡的禾早一眼,便压低声音:“顾少爷对早儿很上心哩。”
作为时常去三房帮忙的人,一些事情他看得很明白。
禾老三便忙说道:“早儿小着哩,又招人稀罕,帮了顾少爷老多忙哩,也是人家顾少爷心善,肯跟咱乡下人相处哩!”
在家里,他与陈氏闲谈了也会偶尔说起这事,明显三房四姐弟中,阿澈对禾早最为关注。
但他们都未多想,一方面,两者的地位相差太大,那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两人的年纪也差了好几岁,不是良配。
禾老三想来想去,也就是上面那一番话,自家小闺女招人稀罕,就是贵人顾允澈,也不能免俗哩!
这样想着,禾老三这个老实人难免洋洋得意起来。
养了一个好闺女儿就是好哩,看看一村的人如今都多羡慕他!
他家的小闺女,不光是好,还会生钱哩,就是一个活宝贝!
禾老四应了,至于心里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