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老宅的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还要合在一起。
但是四宝扯了下她的袖子,朝她摇摇头,禾早也就没有吭声,反正分了家,以后合在一起的几乎也不多,大过年的,也就当是为了禾老三的孝心吧。
禾老四在床上下不来床,但是禾老太太并没有消停下来,大概是从禾老爷子那里知道了五宝是在赵氏娘家,第二天一大早,便瞒着众人,自己牵了禾橘儿的手,去了赵家。
她态度太过嚣张,站在赵家门口先后“问候”了赵家老小,包括已经仙逝的祖宗们,将赵家人的火气给骂了上来。
本来就是,大过年的,就是讨债的也要给人时间过年哩,你这个曾经的婆婆却非得这个时候上门讨骂,不是明摆着要和人起冲突是什么。
赵家老太太,也就是赵氏的亲娘,冲了出来,将禾老太太给骂了一顿。
禾老太太与禾橘儿当然是不服输的人,一个比一个骂得起劲。
禾老太太则在大门口嘶哑着嗓子吼着五宝:“五宝,你被人给夺走了,你要是知道点好歹,自己赶紧出来,咱回家去,这赵家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哩,你可知道到底谁才是你的祖宗!”
等骂不过赵家老太太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劲拍着大腿,口中嚷嚷着:“赵家抢人亲孙子了,赵家抢人亲孙子了,要天打雷劈,自绝子孙……”
本来,赵家只派出了赵老太太来迎战,但是禾老太太太过彪悍,逼得赵家老大拿了棍子冲出来,冲着她就是虚晃一下:“你个死老太婆,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一棍子敲死你!”
赵氏本就是有脾气的,作为亲兄弟,性情当然不会太温和。
禾老太太吓得“妈呀”一声惨叫,以与她年级极不相称的速度站起来,就扯着禾橘儿的胳膊往外疾跑,但是禾橘儿已经被那来势汹汹的棍子给吓着了,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禾老太太去拉扯她,没有拉扯动不说,反而将自己给崴了下脚,脚腕处立即传来一阵刺心的疼痛。
她惨叫一声,跌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棍子就要从头顶上落下来。
赵家老大只是虚晃一枪,吓唬吓唬人,将棍子稳稳地停在禾老太太头顶正上方,一双如同铜铃地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们两个,一声低喝:“滚!”
禾老太太再也顾不得别的,扯着禾橘儿,飞一般地向外冲去。
幸好,赵家人没有撵过来,这让人放心不少。
她的脚实在是走不动路,没办法,只好在半路上截了一辆牛车,艰难地回了家。
在众人的惊讶中,她让连翘来叫禾老三,将几个儿子集中在一起,诉说了赵家的罪行,严命他们去赵家给她和禾橘儿报仇。
禾家几个儿子都听得目瞪口呆。
禾老四还在床上躺着呢,禾老太太竟然会直接找上赵氏的麻烦。
禾老太太却理直气壮的很:“老四现在起来了,不然我肯定让他去将五宝带回来,我养了几个儿子,就跟没养活一样,还是得事事靠了自己,所以才会被人拿着棍子轰出来,要不是我和橘儿躲得快,现在铁定被人棍子给打死了!老三,这个家中,现在就数你最有成色,你说,你要不要帮我报这个仇?”
知道禾老三如今的影响力,所以她直接挑了禾老三先问。
说是所有的儿子,但其实禾老四在床上,禾老二在镇上读书教学,禾老太太是舍不得劳动他的,因此也就是禾老大与禾老三两个人。
两个人气势当然不行,禾老太太还指望禾老三将自家的长工都带过去呢。
禾老三只觉得自家亲娘现在太不讲理了,人家赵氏在村中是大姓,光本家就占了村里的三分之二,青年劳壮力更不知道有多少,就这么几个人贸贸然上村里找麻烦,不是去挨揍是什么!
他试着好言好语与对方商量:“娘,你要是想让五宝回来,我们这就去接他,但是带长工上门,估计就不用吧,本来关系就僵哩……”
禾老太太坐在炕上,气势一挥手,瞪了眼:“你当我以后还会和他们家亲不中?等过罢年,我就找媒人,给老四再找个媳妇!就凭咱家现在的条件,说个啥样的媳妇不中,我就不信了,非得是她赵氏那个臭娘们!”
禾老三很无奈。
禾老大一声不吭,只看禾老三行事。
后者见她不讲理,只好看向禾老爷子。
后者想了想,就道:“你们先回吧,这事我再跟你娘好好商量商量!”
禾老太太大为不满:“有啥好商量的,打我的就是他家的那个大儿子,也跟着上咱家两趟,老三你肯定认得他,到时候给我揍他!”
她拉过禾橘儿,指着给禾老三看:“你瞧瞧,瞧瞧,你妹妹啥时候被吓过,你瞧瞧她现在的脸色,白得跟个鬼似的,要是吓病了,我真饶不了他们赵家!”
禾橘儿本来一直脸色发白,干干坐着,这会儿就像是突然回了神一样,扑到禾老太太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禾老太太眼睛也湿润了,抱着她,哽咽着:“橘儿,你放心哩,你三哥肯定不能让咱吃亏,会帮咱报仇的!”
说着眼睛就看向了禾老三,竟是逼着对方当场表态才行。
后者非常非常的无奈。
明明知道这件事是自家人做得不地道,咋还能再次上门哩。
虽然他厚道,但是也不由得想,亏得赵家留了脸面,只是吓唬了下,没有真动手,不然真把禾老太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