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橘儿的眼神有些迟疑恐慌,又去看禾老爷子的神色,后者接到禾早的暗示,将目光转向了一边。
禾早就对大央点头:“大央哥,怕是我家长工不敢动手,这回还得劳烦你。”
大央沉默了下,看了看禾老爷子,就走过去,结果棍子,顿了顿,就砰得一下打在了禾橘儿的背上。
后者疼得呜呜叫出来,在地上翻滚着。
大央第二棍子就打不下去了。
禾老爷子的眼中就噙了泪水,他看不过眼,动了动唇,却对上禾早冷漠的神态,就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扭过头去。
禾早等禾橘儿平息下来后,就淡淡说道:“小姑,我爷让我问你,你知错不知错?”
禾橘儿愤怒地瞪着她。
“大央哥,继续。”
大央的第二根棍子就打下来,比第一棍稍微加重了些力道。
禾橘儿何尝吃过这样的苦头,眼泪鼻涕一起哗啦啦滚落下来。
那杜三少看着就更害怕了。
这禾三房的二姑娘果然如传说中一样心狠手辣,连自己亲姑姑都下得了狠手,那等会她会怎么对自己!
杜三少越想越怕。
大央又打了第三棍。
禾橘儿眼中的愤怒与不甘愿已经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恐惧。
她摇着头,往一边躲闪着。
禾老爷子上前一步,轻咳了一声:“早儿……”
声音有些沙哑。
禾早却看着他,语气很淡:“爷要是想让我停手,中,我现在就停手,但此后的事我不会插手半分。”
今天她跟来,却是禾老爷子特别要求的,他其实心里也清楚,禾家从没经过大阵仗,遇到这种事情压根就不知道该咋办,整个禾家也就只有禾早能镇得住这个场子!
所以,他主动跟禾老三提起,禾老三就允许禾早跟过来。
之前在车上禾早也与他们约法三章,明言说好不管她做什么,禾家的人,尤其是禾老爷子与禾老二都不能管,否则她就罢手,任凭他们去折腾!
这事,是禾老爷子之前就同意的。
所以,听到禾早这样一说,他滞了滞,又看了看疼得颤抖不已的禾橘儿,为难至极。
禾老三走到他跟前,低声:“爹,早儿的法子虽然狠一些,却好使……”
禾老爷子无声地轻轻点了下头。
禾早就对大央说:“继续,大央哥。”
大央又打了第四棍,第五棍。
禾橘儿似乎连叫唤的声音也没有了,躺在那里,颤巍巍的呼吸着。
禾早这才让大央停手,示意人拿出她口中堵得严严实实的布条,声音冷酷而清晰:“小姑,你知错了没有?”
禾橘儿显然对她的声音有了一定的畏惧,萎缩了下身体,就忙点头:“我错了,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嗓子沙哑得厉害。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
禾老爷子在这边也哭得厉害。
他想上前,却被禾早制止了。
禾早就质问道:“小姑,咱爷让我问你话,你要说实话,你和杜三少爷私奔,是谁的主意?”
禾橘儿顿了顿,然后很坚定地指着对方:“是他,是他跟我说的,只要我跟他一起私奔,咱家就不会反对我俩的亲事了!我就当是出来住几天,然后就回去了……爹,我没想着走……我还要回家的……”
禾早简直想为她的天真叹气了。
你无名无分跟了一个男人住了几天,就算真回家了,那也是失了贞洁的女子,要是大家族,连活都活不成了!
现在禾家计较的,不光是她离家出走,最重要的是,她跟了一个男子离家出走!
但,可怕的是啊,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行为的危害性!
这只能归功于禾家二老教育的失败。
她瞟了禾老爷子一眼,后者一瞬间像是老了很多,皱纹密布的脸上泪痕斑斑,半张着嘴,也同样为禾橘儿的话震惊着。
似乎直到了此时,他才意识到禾早在车上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那些警告是为了什么!
都是他没教好闺女啊,是他没教好……
禾老爷子闭了眼睛,长长叹息一声。
禾早对禾橘儿的话没有做半点评价,只让人把杜三少嘴里的布条取出来,冷冷地问:“三少爷,果真是你诱惑我小姑私奔的?”
杜少桓却使劲摇头,瞪着眼睛喊:“可不是我哩,不是我……是她,是你们家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勾引的我……我耐不住……”
“掌嘴!”禾早突然一声厉喝:“杜三少,你的嘴太臭,我帮你洗洗。”
大山强有力的拳头毫不迟疑就打了下去。
杜少桓便哎呦一声叫,吐出一口血来。
他说话再也不敢不规矩了。
也亏得他能屈能伸,挨打之后还能说出流利的话来,陪着笑脸:“禾早小姑奶奶,这事我错了,真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们禾家人了,我对天发誓,要是我再招惹禾橘儿,就让老天打雷我把给劈死!”
禾早淡淡一笑:“口说无凭,这些,你得写下字据来才中。”
笔墨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大山将笔墨纸砚放到了他跟前。
禾早让人给他松绑。
杜少桓却有些犹疑。
大山就扬了扬手中的棍子,杜少桓缩缩身子,颤抖地拿起了笔。
禾早便道:“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杜少桓就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情愿。
这字据就相当于把柄,一旦写了,可就翻不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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