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子在下一个驿站停下来后,禾早就看向季月,很正色的说道:“你去告诉朱将君,我找他有事,很紧急的事情,我今天必须要见到他!”
她语气干脆,带着不容人拒绝的气势。
季月愣了愣,就点头应了。
禾早这才下车,在车大娘的带领下直接去了驿站后院,专门为女眷提供的住所。
布置的很一般,但是打扫的却很干净。
禾早安静的洗漱,吃饭,然后就坐在床头看书。
外面时不时传来几声响亮的军号。
等到了深夜,车大娘与季月都请她去睡,她却摆手让她们不用管她。
季月回来的时候只是说朱将君知道了,并没有说别的,她们都不确定他晚上会过来不过来。
就是他今晚上不出现,禾早也睡不着,所以,她干脆就不睡。
喝了一杯浓茶,将一本书都翻完了,窗户那里就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扣窗声,两长两短。
那是她与阿澈约定的暗号。
禾早忙起身将窗户打开,阿澈正站在外面。
他有些疑惑又担心的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后才问道:“怎么了?”
禾早摇头,侧过身子让他进来。
阿澈跳了进来,将窗户关好后,才转身看向禾早,语气微微严厉:“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禾早有些迟疑,大眼睛瞅着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见到这样的情形,阿澈越发认为她有事要说。
他也不急着催促,先拉着禾早的手让她坐回床头,见桌子上放了一只还温热的小手炉,就递给她:“进被窝里暖暖,看你脸色白的,是不是被冻的?”
禾早沉默着,低头想了好半晌,才终于抬头,幽幽问了一句:“你预备拿夕汝姑娘怎么办?”
阿澈怔了怔,然后皱眉。
他想了想,开口:“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禾早就撇过视线,淡淡道:“我不是傻子,当听你说了那么多事后,如果我还不知道最关键的人物是谁,那我根本就不会去北疆找你!所有的隐卫都属于夕汝,夕汝的父亲投靠了当今的太后娘娘,条件是让他唯一的女儿或的荣华富贵,享受一生!太后娘娘将这个重担交到了你手里,是不是?你准备拿她怎么办?”
禾早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难道你准备娶两个女人?还是说你那天说的根本就是骗我的?”
她瞥了一眼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金镶红宝石的戒指,在灯光后,那宝石发出刺眼的红光。
阿澈皱着眉,态度却很冷淡:“只是让她荣享一生的富贵即可,我现在就能做到!”
禾早咬着唇看着他,如果目光能够杀死人,那么,现在阿澈身上已经被她戳出几个窟窿了。
阿澈就哑然失笑:“你误会了,早儿,想让一个姑娘荣享富贵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我不能娶她,那就再找一个皇亲国戚娶她就是了!”
禾早有些懵,半晌,才讷讷问出口:“我以为一定得你娶她!”
阿澈笑着摇头:“不是,当初太后跟我说的也只是照顾她而已!我从没有多余的想法!以前没有,现在身边多了个小醋坛子,稍微不小心就打翻了,我更不敢有想法了!”
他刮了下禾早的小鼻子。
禾早心里大松了口气,嘟嘟嘴,撒娇似的责怪道:“那你也不说清楚,害得我今天担心了好长时间!”
阿澈就笑了笑,突然将脸凑到她眼前,笑眯眯的问道:“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禾早瞪着他:“这还不算大事?”
阿澈微微一笑:“当然算!只是,我还以为某个人会想我呢!”
禾早可是个很爱面子的,当即就反问道:“那你想我没?”
“当然想了!天天都想!吃饭想,骑在马上想,晚上睡觉也想!每次看到你更想!”毫不迟疑的回答,让禾早就笼罩在一片幸福的眩晕中。
她主动拥抱住对方,低声:“我也想!”
阿澈笑着搂紧对方,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
禾早就暗暗翻了个白眼。
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阿澈那含着笑的眉眼却慢慢的变得冷峻至极,眉峰间堆笼着厚厚的冰雪。
……
次日,大军重新出发,禾早则缩在马车上,幸福的睡觉。
她差点要倒过来的时差,又再次颠倒了。
车大娘看着她的睡颜,有些无奈的叹气。
阿澈领着大军往南行,忽然他喊了一个人的名字:“竟昌,你去,查一下这几天有没有人与禾二姑娘交谈!另外,往京城送一封信!”
那竟昌如同影子一般跟在他身边,闻言就拱手迎了,策马离开。
因为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之后的回程就显得特别快,也可能是因为这个时候的天气已经十分暖和了,阳春白雪,柳叶抽出绿芽,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禾早随着越来越接近京城,心里的思念也越来越强盛了。
不离开不知道,原来她竟然这么想念京城这个地方。
因为这个时候的禾早身体还没有好,继续在刘家庄休养,所以早在之前,阿澈就与她分开了,让她带着四五辆马车,并一队侍卫去了刘家庄。
早就得到消息的四宝正焦急地等在那里。
一听到人回报说马车来了,他就直接出了庄子门。
禾早从马车上下来,见到他的瞬间就拼命跑了过来,然后肆无忌惮的扑到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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