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房中的氛围在这骤然之间改变了,阿祁幽怨地看着君仪,她实在为自己或是那个那孩子悲哀,还有愤怒!
虽然她心知自己或许没有生气的资格,但她忍不住心中的难受,她现在一点也不希望眼前这个女人是她的生母。
君仪见阿祁这样瞪着他,以为“君越”只是心疼妹妹,但她心却猛然一缩,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从阿祁身上缩回视线。
忽地,君仪居然嘤嘤地哭泣起来,阿祁并不理她,由着她哭。
眼泪绝不是博得同情和原谅的筹码,阿祁不理她,生着闷气。
直到眼前的君仪因为伤心欲绝的哭泣,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时,阿祁才去桌边给君仪拿了一杯水,轻轻拍拍她的柔背,轻道,“没事吧。”
君仪抽泣道,“我知道你会怨我的,我对不起你的妹妹,可是我当时没有办法。”
阿祁心想真正的君越或许不会怪她,可是换了自己,却不一样了。
她有些恨然,或许并不是因为当初剧毒的转移,而是因为被抛弃而愤怒。
现在她只需要两句话就可以证明她是君仪的孩子,但看见君仪这个样子,她又有些怅然,或许给她一个不会抛弃她的母亲,那才更好,也更为幸福一点。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和妹妹是双胞胎吗?她现在在哪里?”
君仪还在哭泣,她抬起眼睛看着阿祁,恍然若失,脸色一片苍白,这大约是她第一次在“君越”面前哭,可是她在君越面前不是一直是个威严的母亲吗?
现在,她只想把满腔的不情愿宣泄出来,唯有一哭!
抽泣之余,她点了点头,“没错,你妹妹和你是双胞胎,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可是你说你上次遇上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那也,那也居然不会是你的妹妹,那剧毒连我都熬不住,更何况一个婴孩?”
阿祁一怔,不禁想君仪说的或许是真的,就当她不是君仪的孩子,心中的压抑感居然减轻了。
对的,这个人不是自己的母亲,绝不是。
可她还是想要为那个孩子鸣不平,为一个被母亲转移了身体毒素的,又被抛弃的可怜孩子。
“那你——”阿祁发现她的喉腔里居然发出一阵悲鸣,“又为什么要抛弃妹妹?”
是啊,一个孩子生下来就要死,还要勉强她离开自己的生母,那也太过残忍!
都说孩子是母亲的宝贝,那这个可怜的孩子未免太过可怜。
君仪脸上全是眼泪水,眼圈通红,却也果决道,“绝不会的,我绝不会丢下那个孩子,是她自己不见的,我可怜的孩子,我想一直抱着她,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怎么会残忍地抛弃她?”
“不见了?”阿祁惊道。
君仪自责连连,黯然神伤地瞧着阿祁,泪水自脸颊一滴滴滑落,“我怎么会那样?越儿,你是这样看我的吗?”
阿祁觉得她不能把君越表现得如此恶劣,但是她却惊讶地不知要说什么,端在手里的茶杯也僵住。
她又忍不住想,会不会失师傅见她可怜,所以把她带回去,还把她治好?
可是师傅平白无故,又怎么会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可怜的孩子,命运这样多灾多难?
她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君越伤心欲绝地瞧着君越,居然给她看出了端倪,今日的君越似乎更加多愁善感,而且表现更不如寻常。
眼中透露着丝丝阴柔,竟然不像是男人,君仪大感意外,但任凭她细细看来,阿祁和君越在长相上都无特别分别,只是五官精细温柔一些,但气质却是大相迥异。
君仪暗暗称奇,一伸手捉住了阿祁的手臂,阿祁手中的碗登时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儿,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啊,都是我不小心。”阿祁急忙从君仪手中抽出手臂,飞快地拾起地上的碎瓷片,细白的手指和碎瓷片交织在一起。
“小心。”君仪这两个字刚刚从嘴里吐出来,阿祁就已经收拾好地上的碎片,阿祁对她露出一个君越没有的微笑。
君仪这下完全呆住,老实说她从未见过君越笑成这个样子,她的心中一紧,却终于产生了,这个人不是君越的想法。
“你——”
“母亲,”阿祁犹豫着开口,吐出这两个字后心情无比畅快,她已经看出君仪发觉不寻常,忙道,“我还有客人,便先离开了,您要好好注意身体,切莫伤心伤身。”
“慢一点,不要走。”君仪开口留人,但是阿祁哪里会听她的?
阿祁打开门,逃也似的奔走出去。
君仪就算有心留下她,这时却因为哭泣得太过用力,浑身颤抖,微微抽搐,胸口剧烈起伏,居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呆呆望着关上的门扉,虽然知道阿祁并不是君越,心里期盼着她重新打开门,心里头一个激灵,让她恍惚很久。
良久,良久。
君仪才自言自语道,“莫非,莫非她是我的孩子?难道我另一个孩子没有死?”狂喜和庆幸一下子占据了她的心。
这下,就算她四肢酸软,也勉强地下了床,出门后,她也不知道找的是个男的仆人还是女的丫鬟,只是问她,“那个君越长相一样的人在哪里?”
那人被问的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以为君仪问的是君越,便道,“君越公子和他的朋友离开了。”
君仪只觉五雷轰顶,柔软的身子一样倒在地上,半昏半醒,沉入梦中一般。
原来阿祁出门后也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