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祁的装死计划,自然是由帝澈来执行,身为死人是没有行动能力的。
第二日,巧夫人派了一个丫鬟过问阿祁的身体状况,阿祁房门也没开,帝澈紧着眉头和那丫鬟道,“阿祁身体不见得好,总是很累。”
第三日,巧夫人又派来一个丫鬟,帝澈叹了口气,“阿祁吃不下饭,身体越来越虚弱,但请夫人不要担心,我准备请御医来看看。”
丫鬟飞一样地跑了回去,阿祁估摸着她失去通风报信,贿赂御医。
果然派来的御医是个废物!搭个脉就说没救了可以考虑买棺材什么的。
第四日,帝澈眼中含泪,形容枯槁,一张脸苍白苍白的没有血色,他同那丫鬟道,“阿祁开始咳血了,御医也说药石无灵。”
此后,巧夫人的丫鬟再也不来,大约是笃定了阿祁一定会死,也无需浪费人力做这事,而且阿祁听说卫燕醒过来了。
阿祁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在卧房一只待着,由于请辞的丫鬟太多,都是由帝澈直接把饭菜带给她。
但,阿祁没料到的是卫聒居然会来看她,明明托巧夫人的福,传进皇宫里的消息只是阿祁感染风寒罢了。
只是风寒而已,需要一个皇帝亲自动身来看吗?
阿祁心中慌乱,倒是帝澈表现的十分镇定,他道,“你放心,那时候并没有让他看到我的脸,想来他也不会觉得我的伤可以好的这样快。”
阿祁点点头,“他想不到是我们,但我们现在却不能贸贸然然出手,我们两个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这一点,帝澈很早便说清楚了,他自然不会有异议,这事情早已传飞鸽回去给阿祁的师傅,只是不知道师傅有什么打算。
帝澈扶着阿祁出去拜见卫聒,两人伏在地上的时候,根本不敢抬头看卫聒。
因为那双眼神太过可怕!
这是帝王肃杀的眼神,尖锐的眸子,包含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虽然巧夫人比卫聒嚣张,但是眼神却不能及得上卫聒眼神的万分之一。
帝王的眼睛,加上剑客的剑气,简直是一柄皇者之剑!
万里肃清,天下沉浮。
卫聒,看上去就是一个严肃冷漠的人,但是他这时候看着阿祁却笑了,“阿祁你身染风寒就不用跪了,你们快把她扶起来,我是来看你的,不是来折磨你的。”
听着关怀的话,从卫聒嘴里讲出来,阿祁心中莫名一寒,偷看一眼,才知道卫聒脸上的表情也是冰冷的。
关心阿祁,于他而言可能不过是走走过场,形势罢了。
“多谢陛下。”阿祁被两个丫鬟扶到一张椅子上坐定,帝澈仍是跪着。
卫聒看着帝澈一言不发。
帝澈也不动,只是继续跪着,并无慌乱的样子,两人对峙着,边上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你,也是叶海陵的弟子?”卫聒发问,冰冷的眼光在帝澈的眸子上一扫,阿祁心中一冷。
看这情形,卫聒倒是很像来找帝澈的。
“是。”帝澈低头道。
“哦?是吗?你们都起来吧。”卫聒无意再看,转开目光,瞧着阿祁,“御医有没有给你好好开药?听说病了几天。”
阿祁摇头不语,脸上一片煞白,她那有空关心说她马上就要驾鹤西去的骗子姓谁名谁。
卫聒转头瞪着一个侍从,“是哪个御医看的?”
那个侍从当下腿软,跪在地上,轻声道,“是韩御医。”
“哦,是吗?这种连风寒都治不好的御医留他何用?让他卷铺盖滚。”依然冰冷的没有一丝起伏,卫聒冷然在在侍卫脸上扫过,“你也可以滚了。”
侍卫真的服服帖帖滚了……
这气势!这霸道!
阿祁想起那时候师傅和卫聒坐在一起吃的唯一一顿饭,那是个沉默的一顿饭,是她唯一接触卫聒的一次。
那时候卫聒何尝展示了这样的霸道?这样的冷然?她并不熟悉,她想起来,那饭间,卫聒的表情是不自然的。
现在越想越不自然,说不出什么地方不自然。
阿祁正想得出神,卫聒却走到了阿祁的身前,他瞧着阿祁,仔细端详了三四遍,才说了一句,“并不像。”
“不像什么?”阿祁脱口而出,随即狠狠低着头,继续虚弱状。
卫聒冰冷地笑着,“你把手伸出来,废物看不来,我给你看。”
阿祁心中一凛,这架势,显然卫聒八成对医理有所了解,她脸上用脂粉稍稍掩饰,自然是暗淡无光,但是她还没本事到控制自己的脉搏,她今日吃了两大只鸡翅膀。
脉搏扑通扑通跳的正欢啊!
怎么办!
粉底下的脸色极速涨红,阿祁茫然望向帝澈,手掌忍不住哆嗦,她并不以为卫聒和巧夫人母女一样好糊弄。
但,若是不伸手,自然而然就穿帮了。
阿祁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神经绷的紧紧的,手指拽着手心,深深掐了进去,最终还是动了动手。
帝澈上前两步,正要解困,却被门前一个身轻如燕的身子挡开,帝澈脸一红,那个女人擦过他,越到了卫聒和阿祁中间。
这人,俨然是前几日昏迷不醒的卫燕!她来做什么?
卫燕飞速抓着阿祁正要递给卫聒的手,挤开卫聒的手,大声却有些难过道,“阿祁姐姐,燕儿睡了很久,没想到燕儿刚醒,你就病了,听到姐姐病了,我便赶过来看看,你会不会觉得不舒服?都是燕儿不好。”
这连珠炮般的话语,像是在心中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