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灯火阑珊,整个卫国皇宫戒备森严,大有严阵以待的意思,卫聒此时正在大殿内休养。
偏殿内,阿祁一身黑色劲装,手中拿了一根长长弯弯的钢钉,在空无一人的偏殿墙上抠抠挖挖,她下手极轻,生怕惊动另一头的卫聒。
但光是挖出墙上几块大砖头,便用了她大把时辰,却还没见到那机关陷阱的开关。
她轻声嘀咕道,“那个一看就是顽固脸的卫擎果然是老谋深算,真的在这里埋设机关,但是,怎么埋的这样深?”
水珠大的汗滴在阿祁额间滑下,手上也是湿答答的一片,据卫擎所说,卫聒的伤是在使剑的右手,她是胜券在握,但不知为何,她心虚不已。
在这宁静的偏殿里,手中的火折子是唯一的亮光,这样微弱的光在外边是全然看不见,她只是怕那一头的卫聒。
她还是没有自信打得过卫聒的左手。
纵然卫擎说,“若你有意,大可看那陷阱能不能杀死卫聒,若然卫聒还是不死,那你这次可要好好给他补上一剑。”
手中长钉一顿,勾住了一个弯起来的铁环。
“终于找到了!”阿祁欣喜道,但这铁环,转它不动,拉它依然不动,阿祁又四处抠抠挖挖,总算挖出这铁环的全貌。
原来是个小小的铁门门环,阿祁一愣,不是说触动的机关吗?怎么是个铁门?这铁门一拉,对面不是听得清清楚楚吗?
阿祁犹豫,卫擎只是将这机关设计图交给她,那设计图上关于陷阱的机关就只有这么一小块,却看不出这样复杂。
想了想,阿祁觉得还有一试的必要,她自信是能全身而退的,卫聒也拦不住她!
阿祁动手拉那个铁门。
嘶的一声,阿祁吓得汗毛倒数,这个铁门却牢牢地抓在她手里,被拔了出来,这声音倒是轻,但阿祁一人在这里,原本万籁俱寂,忽地听到声音,也是被吓个半死。
她贴在墙上听了听,确信对面没有声音,才慢悠悠打着火折子,钻进这小小的甬道,不大不小,刚好够一个人穿过。
过了会儿,见到两个发光的小洞。
透过那两个洞,她见到了卫聒,右手的确缠着厚厚的纱布,但受伤的不止是右手手臂,脸上也看得见几道伤口。
竟然让卫聒受伤至此!
虽然阿祁是通过甬道尽头墙壁上两个小洞看见卫聒的,卫聒很难发现她,但她依然不敢大声喘口气,生怕惊动卫聒,而那所谓的机关,也在这甬道尽头,是一把扳手样的东西。
所幸卫聒的双眼时闭着的,想他平时冷若冰霜的样子,没想到如今闭眼也是十分恬静的,只是一张薄唇紧紧抿住,不知道在做什么梦。
阿祁拉着把手,心想,安乐死也不过如此,在你做着美梦的时候,送你上西天!
她毫不犹豫拉了把手,沉睡的卫聒并不能让她害怕抖手。
只听到哐啷几声,听得到机械摩擦发出的声音,卫聒所在大殿门窗一瞬间被封死,阿祁看着卫聒明亮的大殿显然一暗,看来屋顶也被封死,卫聒惊醒,一双冷眼异常警觉。
但,他显然及不上机关来得快,千万支小箭,在不知何地发出,漫无目的地射出。
卫聒眼光一沉,飞身一跃,跳到了两个小箭射出口中间,小箭之间并不相毁,那里是靶子的盲点。
卫聒一只左手抓着墙面,到没看出他脸色如何变化,却没有那时悬崖之间的疯狂,一脸冷静成稳。
阿祁模糊地听到一声,“真奇怪?怎么会这样?”
正当阿祁感叹着这真是个没用的陷阱时,卫聒抓着的墙壁一动,冒出牛毛细针,要不是卫聒反应快,已经变成砧板上的肉。
阿祁惊叹,要不是她眼睛雪亮,也是看不见这些针的。
了不起的陷阱!
卫聒自此之后没有停下来过,东窜西跳,行动迅速果敢,亏他只有一只左手两只脚还能这样敏捷,但是大殿乱成一团,飞箭钢刀飞舞,地面冒出长剑,能站立的地方越来越少。
阿祁捂着嘴巴,瞪着卫聒发呆,他实在太厉害,居然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一两个橘子扔到眼看马上要靠近他脸的飞箭,周身一转,双脚捞起倒地的长桌,竖立长桌,站在大殿正中间,无论何时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不亏是师傅的仇人,阿祁现在相信,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师傅在她出岛之前是无敌的,但是现在最厉害的那个无疑是尾骨。
有听见咕噜咕噜几声,只听见屋顶水声作响,却没想到,黑色的水从屋顶倾泻而下,居然是毒药!
有一股刺鼻的香味,看来是剧毒!阿祁微勾嘴角,常言道水无缝不入,她不相信卫聒躲得过去!
但,卫聒只一句话便把她彻底打败!
卫聒沉着脸,地上都是倒竖的长剑,他只身立于长桌之上,毒药显然是最后的陷阱,只听卫聒诧异道,“用来对付叶海陵的陷阱,怎么被触动了?切身体会才知道这陷阱原来并不难,不知当年叶海陵怎么没能逃过去。”
那是嘲讽的笑意,阿祁浑身一颤,糟糕!被卫擎给骗了。
这陷阱是设给她师傅用过的,她中计了!
难怪卫聒能那样灵巧地躲开陷阱,原来是早已熟悉一切机关,她俨然是被狠狠算计了!
卫聒不知何时将长袍一横,几支飞箭便把长袍钉在两根柱子之间,毒药水从那袍子上流过,一滴也没溅到卫聒身上。
阿祁哪里还管什么卫聒,急忙退出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