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银色的马车在崎岖的路上颠簸,由四匹白马拉着,骏马步调一致,齐齐抖擞着雪白色的毛发,每一蹄都是噌噌有声,仿佛腾云驾雾,如同那星夜中闪亮的新星划过,像极了仙界的宝马香车。
这一整套的马车,竟然是如此的奢华浪费,只见一颗脑袋悠悠然靠在车窗上,任雪缎的车帘子盖在她脸上,倒也享受着最上头纨绔子弟的待遇。
这颗脑袋的主人阿祁心想,得亏是跟了君越的顺风车,真不愧是蒙国君家的人,这样的奢侈。
“君越,蒙国是不是遍地金砖,每天天上掉珠宝?”阿祁这话虽然夸张,却是她心中真话。
凡是和蒙国君家有关的,现在在她眼里都是腰缠万贯的富家子弟,奢侈的祖宗。
“你去了吴国需要处处小心,切莫惹上巫族。”君越正说着这话,互听阿祁说这话,不禁“咦!”了一声。
阿祁撩起车帘,坐直身子,满眼天真烂漫地看着君越,仿佛她是五岁的痴童,懵懂无知,偏偏那笑容对君越有种说不出的魔魅之感。
君越傲脸一转,硬是皱不起眉头,也是微微一笑,“蒙国若是你说的那样,恐怕早被吴国和卫国瓜分,是谁也拦不住的。”
“可是你身为蒙国君家的人坐这种连车盖子都是白银做的马车,实在让我以为蒙国人都是阔绰的富人。”阿祁贪恋地用手摸着车顶,她对财宝并不执着,但是君越的气派也让她心生嫉妒。
“我算是蒙国的富人,但蒙国的穷得吃不上饭的却也不少,你不要多心。”君越对阿祁的话置之一笑,又反问道,“我刚刚同你说的,你听到了吗?”
阿祁点点头,“你说吴国的巫族,可吴国最出名的不是千剑山庄吗?倒不怎么听说巫族。”
原来她听到了,君越的脸稍稍严肃起来,他庄严道,“这个巫族,只算是吴国的一大家族,但近年来,其实暗里已经压过千剑山庄,说起来,巫族是从卫国分离过去的,但是日益壮大之势,不可小觑。”
说着,君越感同身受一般,叹气道,“且不说巫族的势力不小,只要你招惹了他,他便会死死缠上你,不死不休,所以一般人都不会去招惹他们。”
还真是厉害的狗皮膏药!
但阿祁随即笑道,“我和他们无怨无仇,自然不回去招惹他们。”
“但是,”阿祁眼中精芒一闪,笑容嘲弄,“若是他们无缘无故招惹了我,我也不会厚着脸受闷气,我只会还以颜色。”
看着阿祁微露凶悍的脸,君越心中吃了一惊,惊叹于阿祁狡黠的眼神,心觉这姑娘是不会别人给欺负的。
莫名地安了心,君越提起长长的袖子,拿出一块天蓝色的牌子递给阿祁,阿祁只见牌子上边一个精秀的“君”字,看来是君家通行之物。
阿祁摇了摇牌子,抚摸上边的细致边纹,笑味道,“我还没打算去君家拜访,但既然你给我了,我倒是很乐意去的。”
心中不禁暗想,带回家一个女孩儿,莫不是那意思?她对君越有着许多好感,差不多忘记了要去君家验证两人不是一母双胎。
又看君越,只觉得他不是那个意思,君越的脸,多半的时间都被一种狂傲的表情占据,看来是天生傲气,打娘胎出来就高人一等。
君越指着阿祁手中的牌子,他淡淡道,“这不是让你去君家的凭证,这是我君家主人用的牌子,现下我并不需要,我把它借给你,若你需要,大可利用君家在吴国的势力抓住卫子玠。”
君家主人的牌子?
阿祁忽地觉得这个牌子金贵万分,立马小心揣在怀里,又小心翼翼问道,“你对我竟然这样好?这是认牌不认人吗?”
君越点点头,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想对阿祁好一点,但他却不愿意直接承认,他心中狠狠生出阿祁是他妹妹的想法,同时奇怪双亲从未说过此事。
人有相似,相似到一模一样,真的可能吗?
君越浅笑,不管如何,他就是想对阿祁好一点,这份感觉,除了对君卓,再无别人。
不由自主地对她好!
然而君越绝不会坦言,他嘴上道,“只是借你的,你是要还我的,若是日后你还不了,天涯海角,我都会追杀你。”
“这……牌子这么重要?你要这样追杀我?”阿祁抓着牌子的手一抖,又问道,“那你干嘛要借给我?”
君越沉脸,阿祁若是他妹妹,应该也有一块牌子的,这牌子是天地精粹凝聚而成,君家人出生便带在身上,君家人死后用来镶嵌在灵位上的。
若是阿祁不还他,他便不能把牌位摆在祖宗牌位上,自然严重的要紧。
“你还没自信能守住一块牌子吗?”君越嘲笑道,他坦然随意地靠在车内,却是一脸傲气无疑。
阿祁皱眉,随即毫无底气地大声道,“当然能,我会好好还给你的!”
她又想君越脸千年古琴都随便丢着玩,这牌子该是什么样份量的宝贝!偷偷看了一眼,居然看不透这宝物的年份。
这真是怪事,就是只有一年份的,她明明也是看得出来的,再看牌子,晶莹剔透,翻来一看,还有一个“越”字,接下来一连串小字,连这小小的字也清晰无比,一笔一划匠心独具,可谓是值得偷了之后被追杀到天涯海角的宝贝!
阿祁邪邪一笑,把它藏进袖子里,却不放心,一只手倒提着它,但忍不住奇怪道,“我们两个是顺路,你怎么不能亲自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