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剩下阿祁和卫子玠两人。
吴千楚落荒而逃,卫子玠却冲着阿祁叹了口气,“不知道他看出来没有。”
阿祁早就从她眼中的刀疤男子怀中逃脱出来,怒目瞪着他,“你是什么人?”
“……”卫子玠的眼神在一瞬间一滞,换回他原本温柔中带着一点点狡黠的眼睛,微微一笑,他用平时那种清爽声音道,“你不认识我了?”
“你,你是卫子玠?”阿祁指着卫子玠,张着嘴巴艰难地开了开,这一点极难让她相信。
直到卫子玠扯了刀疤胡子,又梳理了一下头发,阿祁才尖叫道,“原来是你!怎么装的这样像?”
早先她就觉得卫子玠扮的道士太像,没想到如今换了个人物,居然连声音,甚至眼神都可以改变。
这该是个易容改装的高手。
阿祁心中沉了沉,一国的皇子,生下来就是金贵万分,怎么会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过,这真是教人眼红的本领。
也不和他计较抱自己的事情了,阿祁眼中冒光道,“这个,能不能教教我?”
卫子玠一愣,嘴角蔓上来意思苦笑,“若是能将千楚骗过去,这易容的诀窍我便教给你。”
阿祁道,“易容变装原来容易,可是能把眼神改变了那才是真的厉害,偏偏很多人把这茬给忽略了,但这原本就是很难的事情。相信吴千楚也是一点看不出来你就是他找的卫子玠。”
眼看卫子玠一只手轻轻抬起,抚上他那双斜长的眼睛,只是微微拉了下脸颊,居然在一只眼透出冰冷的眼神。
但细看之下,这冰冷似乎在摇摆,卫子玠道,“不过是将心中的一中感情,就这样一下子极端地集中起来,眼神自然会变的,但集中不稳的话便会露出马脚。”
阿祁点点头,眼中尽是钦佩之色。
这本领若是学得如火纯青,那便是骗子的宗师啊!
卫子玠却摇着头道,“若是骗不过千楚的话倒也无妨,相信他是心领神会,不来找麻烦了。”
听着卫子玠几句话,阿祁心想她目力如此尖锐,也没看出来,不知道这卫子玠到底是哪里对那吴千楚欣赏到如此境地。
她不忿道,“他不过是个呆头呆脑的皇子,你以为他能看出来吗?哪里值得你这样褒奖他?”
阿祁瞅着院子里的石凳子,坐了下来,横竖做这有景可赏,有茶可喝,被吴千楚这一叨扰,她是睡意全消。
卫子玠坐在阿祁的对面,十分温柔地替阿祁倒茶,笑了笑才道,“我想,若不是千楚不得宠,他该是未来吴国皇帝的。”
这话,又是一句大大的褒奖!
来不及细细追问那忧郁诗人样的吴千楚究竟是哪里吸引了卫子玠,阿祁耳朵一竖,这院子里什么东西习习作响!
她警觉站起身来看,诨顾四周,却都是蓬蓬松松的灌木,根本藏不下人。
她才松了口气,卫子玠又站起身来,他道,“确实有什么东西。”
两人的目光齐齐对准了一丛矮矮的灌木丛,这灌木丛矮矮小小的,根本藏不下一个大人。
是小孩还是畜生?忽地那草丛又一动不动。
卫子玠拿了边上阿祁靠着的扫把,大约是确信了不是人,卫子玠脸上带着笑意,一把扫把下去,却是恣意fēng_liú的一式剑招,横七竖八下来,卫子玠停了手中扫把,灌木丛一片叶子没剩下。
好一招落花流水!阿祁心中赞叹,但这灌木丛后边的究竟是什么?
“胡闹!胡闹!”
阿祁听这声音只觉耳熟不能,惊人目力一看,一只鸟状物体冲着卫子玠扑腾了上去。
卫子玠眼睛一迷,一手抓了它的后爪,将这收了惊吓的鹦鹉倒提起来,那高挺的鹰嘴一下子露出来,浑身羽毛倒竖。
会说话,又是鹰嘴鹦鹉身,不是叶海陵的信鸽还是什么?
阿祁惊道,“来了!它身上该有师傅的回信。”
卫子玠心道叶海陵养的信鸽倒是十分特别,果真在它脚上绑着一块白布,扯下来一看,也只有几个字,中秋之夜,望海崖下决斗。
奇怪,叶海陵怎么知道他们要在望海崖上杀卫聒?可这上边明明白白写的是决斗,又不是暗算,叶海陵这是作何盘算?
阿祁怔了怔才道,“看来师傅是要我们约了那卫聒,中秋时分,他便自行会到望海崖。”
“他原本可以和我们商量商量的。”卫子玠脸色并不好看,他道,“这样还要更有胜算些。”
阿祁想了想,也对,不过叶海陵有时却是孤僻的个性,倒也不称奇,她道,“师傅这样说,我们便做好准备等他,中秋离现在也不过只有七天了,他来了,也不是要他和卫聒决斗,只需要他压制住卫聒便好。”
“嗯,这样我们的人手还是够的,算上你的师兄,也是四对一,就算卫国皇帝带几个虾兵蟹将,也是不成气候的。”
虾兵蟹将,阿祁心道虾兵蟹将有时候也嫌多,卫聒要是带了几万的虾兵蟹将,就是挤也能把他们挤下望海崖啊。
这片刻,她心里有了个主意,他们也能找几个虾兵蟹将。
卫子玠放了那只鹦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道,“这时候由你师傅定了,我该去写封信了,原来那封只得作罢。”
阿祁笑了笑,戏言道,“我倒是可以帮你磨墨,不过这早中午的伙食你要解决了,我可不愿意提着菜刀杀鸡了,那真是比杀人来的恐怖。”
虽然嘴上这样说,阿祁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