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老张头也是个隐藏民间的武林高手?陈二毛死活也没察觉出来这个病怏怏说话都要喘气儿的老头哪里有林高手的潜质,见他略微出神不愿多讲,于是笑了笑,自顾自地坐在床尾,从塑料袋里掏出个苹果,袖子一蹭就塞嘴里…
这会儿一个中年妇女拎着保温饭盒进来,看见陈二毛愣了一下,“小陈你来了!”
二毛急忙起身让开,这妇人裹着件旧大衣,面容和小瑶相近,头顶青丝也换做半白,虽然脸上有了皱纹,但依稀可见年轻时候俏丽端庄的模样。
她扶着床上老张头坐起来吃东西,又捋了捋两鬓纷乱的头发温和地冲陈二毛笑了笑说道:“又让你见笑了,都不知道你要来,我好多打些饭菜回来!小瑶还在学校吗?”
二毛顿时汗颜地扔掉手里果核摆摆手:“阿姨客气,我这也就顺道过来看看老头怎么样了!小瑶在下面等会儿就上来了!”
“哦!”张瑶妈淡淡地回了一句,又想起来问道:“村上怕是要拆迁了吧?”
前段日子老张头两口子一直在医院,不知道事情进展如何了?小瑶也一直没敢给他们说免得更担忧!
二毛胸脯拍的啪啪响:“老头你好好呆着养病,那屋子拆不了,我给你盯着呢!”
张瑶妈叹了口对老张头说道:“拆了就拆了,照我说实在不行就回族里把东西交给他们认个错…”
“住口!”病床上的老张头突然出声骂道:“妇道人家懂个什么?我就是送了人也不会交回去……”
额…这两口子咋又吵起来了捏?二毛寻思着自己再听下去有些不礼貌,于是推开门走了出去,这都半天了,小瑶那傻丫头怎么还不上来?
顺着走廊下去,一楼几个窗口挤满了排队的病号;二毛在几个挂号窗口推推搡搡没见到那丫头的身影,心中浮上些许不安,垫着脚尖在人群中瞭望…
忽然站在挂号窗口旁织着毛衣的一位穿金带银身材臃肿的妇女好奇地凑到陈二毛身边神秘兮兮问道:“小伙子要挂号是不?要不要专家门诊!”
二毛无懒得搭理她,焦急地来回张望,就差放嗓子喊两声找人了。
“是不是排不上队啊小伙子?我这儿有专家门诊,不用排队,随治随走,缴费提前,你要老老实实在这儿等一天可能都排不上…”
那中年妇女撺掇道。
“缴费提前?”二毛一听这话停下来,看着她重复了一遍;
“是啊!你看这么多人你挤都挤不进去,我给你说啊这看病如救灾,每一分钟都宝贵,大妈我于心不忍才想帮你…”那妇女喋喋不休道!
二毛心下跟明镜一般,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打住打住!刚才是不是有个姑娘也从你这儿插的队?”
那妇女不明所以忙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们这个门路很广,每天要帮助不晓得多少人,小伙子你不用紧张,我们不是骗子!”
二毛摸摸鼻子笑了笑,抽出来早上问小瑶要的五十块钱道:“带路!”
“好咧好咧!”那妇女兴高采烈将手里的毛衣随手搁在墙角花盆里,冲二毛挥挥手道:“跟我来!”
说着高跟鞋蹬蹬作响,小跑着出了医院大门…
“你说的不是提前缴费么?怎么跑出来了?”二毛眯着眼睛问道!
那中年妇女急忙讨好道:“小伙子你不知道,里面带人插队太明显了?咱们绕小路过去!年轻人哎!就是这么急躁,大妈不会骗你的!”
那妇女摇摇头,脸上挂着一副你‘很傻很天真’的表情!
二毛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根儿烟点上,跟着那妇女拐弯儿抹角进了医院后面小区的一栋居民楼!
“小伙子就是这里,跟我上去…”妇女亦步亦趋挽着陈二毛的胳膊装作小声道:“这里是医院家属区,教授住在三楼,看什么病你直接在教授这里来好啦,小伙子你的病历单呢?没有啊?没关系,给你重新开一个好啦,不要钱的!”
二毛看着她一路做戏似得上了三楼,在一个铁锈斑斑贴满小广告的防盗门上轻轻敲了敲喊道:“孙教授,我是小红,行个方便啦,有病人急诊!”
没一秒钟,防盗门后就贴上了一个脑袋看了看!
“行个方便啦,病人急诊,阑尾炎!”那妇女朝里面喊道!
嘎吱,铁门打开,二毛当先挤了进去,仔细听着动静,屋子里面放着一张办公桌,两名膀大腰圆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在一台仪器后面摆弄着什么?墙角挂着一面‘救死扶伤’的锦旗,柜子里稀稀拉拉堆着药盒!
二毛正要去隔壁紧闭的屋子看看,结果一个白大褂青年就挡在了面前没好气道“要看啥病?这里是医院你别乱瞅瞅吓到病人!”
陈二毛终于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对着带他来的那个妇女问道:“刚才那个来缴费的姑娘呢?”
“问她干嘛?你要看病就看病,先交钱办理住院,这可是专家门诊!”那妇女没好气地说道!
“这么说你们不是‘海市第一医院’喽?”二毛眯着眼睛,微微地活动着手腕问道!
“海什么海?哪里都能看病你挑什么挑?你想找茬儿是不?”那妇女也算看出来陈二毛根本就没病没灾的,怕是故意跟着过来的…
一旁那俩玩弄仪器的白大褂青年默契地相视一笑,耸了耸肩膀站起来,一人一手攀着陈二毛肩膀道:“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敢来这儿闹事儿的都没几个好下场!我看你是活腻…”